“他若不想回去,任憑你我二人磨破嘴皮都沒用。他今天吃飯了嗎?”最後一句,葉以寧卻是側頭問的旁邊傭人,在得到的答案是否定後,起身向著廚房走去,她動作很迅速的做好了幾道簡單小菜,分量不多,卻足夠兩個人吃。
沈柏林歎了口氣,打了聲招呼後向著門外走去,他本就是忘了車鑰匙折回來拿的,母親還坐在車裏等著他。
端著餐盤走到房間的門口,葉以寧沒有任何猶豫的拿鑰匙開了房門,隻聽到哢噠兩聲,房門果然是從裏麵被反鎖上的。
她了解沈晟勳,如同就像是了解自己的生命般,他的舉動代表著怎樣的意義,他的冷嘲熱諷想要掩飾什麼,葉以寧了解的清清楚楚。
可悲哀的是,在這個世界上,卻從未有個人像是自己了解他般的了解自己。
房間裏很暗,厚實的窗簾拉得密不透縫,明明外麵是豔陽高照的天,可室內空調開的冷森森的,如果不是葉以寧將房門打開,恐怕連點光都沒有,黑漆漆的不見五指。
吱呦一聲,門從裏麵被重新關上,黑暗重新將她籠罩,是真正的黑暗。
葉以寧先是將手中的飯菜放在桌子上,房間內的擺設她了如指掌,沒有絲毫的障礙,隨後……她這才走到床邊的某個角落坐了下來。
黑暗裏,旁邊的位置有微弱的呼吸聲音傳進她耳中,她慢慢的靠過去,有逐漸繃緊的肌肉被碰觸到,房間的隔音效果並不怎麼好,想必沈晟勳早已經將繼母的話聽進了耳中,卻任何暴戾的反應都沒有,他隻是沉默坐在黑暗裏,沉默。
“要吃飯嗎?”葉以寧聽到自己這樣說,黑暗中,他的呼吸伴隨著他扭頭的動作噴灑在自己臉上,帶著衝破一切的溫度。
突然,就在她以為沈晟勳不會回應自己的時候,身上卻猛地傳來了異樣的力道,原本坐著的身體被推翻在冰涼地板上。
是真的冰涼,初夏的天氣就開著空調,四處都是冷森森的,沒有點人氣,地板更是冰的沒有任何溫度,葉以寧穿的單薄,來時又太急促,背後濕了一片,此時貼在地板上,竟說不出的顫栗。
黑暗中,那雙修長冰涼的手沿著她的臉頰緩緩摩挲而下,向著領口處的襯衫伸出,隻聽到嗤拉一聲,原本係好的絲薄襯衫破碎的向兩邊敞開著,前襟處的吊帶衫下肌膚頓時因著冷意而泛起一片雞皮疙瘩。
“你碰過的東西那麼髒,給我吃?我怕我會吐!”略顯沙啞的聲音帶著撕裂人心的內容響起,葉以寧說不出心裏是怎樣的滋味,而重重壓在自己身上的男人用著冷諷的眼神在黑暗中凝視著她,手指卻沿著她脖頸的弧度向下移動,直到罩住單邊的渾圓,用力的揉捏起來。
“是嗎?那碰我就不惡心了?”葉以寧輕笑著,黑暗裏,她伸出手將沈晟勳的脖頸環繞著,貼近著……
沈晟勳的動作頓了下,似乎沒想到在自己言語的刺激裏葉以寧竟然還會主動偎過來,在這陰森的房間裏,她溫暖的如同太陽。
可很快,胸口莫名的怒火卻又以燎原的姿態燃燒著,她憑什麼這麼溫馴?她憑什麼連言語的反抗都沒有?
哢噠一聲,床頭燈的開關被摁開,微弱暈黃的光亮起,也讓那個早已經習慣於藏匿在黑暗中的男人頓顯出來。
沈晟勳背光坐在地板上,冷硬而嚴肅的五官交織在光影內,瞳孔黑暗幽深,身上的襯衫淩亂的套在身上,看樣子是好久沒有經過打理了。
他已經將自己關在房間裏長達半年了,葉以寧心想,慢慢從地板上坐起身,與之對視,表情平靜。
那張俊美到曾經令醫院上下小姑娘都心動不已的臉上此時眼眶深凹,胡子拉碴的頹廢卻不頹然,此時沈晟勳的眼睛裏遍布著冷嘲熱諷,那是他見到葉以寧後最常見的態度,而這麼多年來,葉以寧也早就習慣了。
“外麵的陽光很好。”她淡淡開口,意思就是應該關上燈拉開窗簾,房間內的森冷陰暗一如沈晟勳現在的心一般。
“你就這麼巴不得我死嗎?我死了,還有誰會要你這個殘花?”沈晟勳冷笑著,傷人的話信手拈來從不手軟,伸出瘦成皮包骨的手想要拿起床頭櫃上的煙,不知從何時開始他養成了酗煙的惡習,有的時候最多一天能夠抽一整包。
葉以寧的動作卻比他更快,將煙盒攥進掌心裏,一個拋物線,那昂貴的煙草便被她扔到垃圾桶內,沒有絲毫商量。
“我的行情一向很好,就不勞煩你關心了,倒是你……要是抽煙抽死了,外麵可有人等著歡呼呢!”葉以寧清楚的看到沈晟勳頰邊的肌肉因著隱忍怒氣而抽動著,她知道他心情煩躁的時候對自己更不會客氣。
他們之間的關係,說敵人不是敵人,說情人……更不是情人……
她跪坐在地板上,因著兩人剛才的爭執,原本冰涼的地方都捂熱了,柔軟長發披散在身後,葉以寧看著坐在床與床頭櫃縫隙內的男人,眼神很深沉,如果這次能夠勸動他回醫院當院長的話,沈晟勳是不是就能振作起來了?
“你果然巴不得我……”沈晟勳的那個死字還沒來得及說出口,葉以寧卻先一步洞悉了他的念頭,纖細手指撐在地板上,身體前傾用唇堵住他冰涼的,幹裂的寡薄唇瓣。明明在外人看來是如此高挑的身形,在沈晟勳的懷中卻依舊有著小鳥依人的姿態,她溫柔的用唇碾過他的,令那原本幹裂刺人的唇皮點點的柔軟下去,葉以寧竟是用口做完了整個動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