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子單手負背,一手搖著一把黑色羽扇,悠閑地看著男孩。
男孩似乎習慣了男子出現方式,頭也不回就道:“爹,寇兒沒有偷懶,寇兒好像聽到了一陣奇怪的鳥叫聲。”
“不要找借口,繼續劈柴——”男子,緊盯著男孩的雙眸閃著深不可測的光芒,嘴唇微張,發出威嚴不可抗拒的聲音。
“可是……孩兒真的聽到了呀……”男孩委屈的轉過頭,嘟著小嘴看著男子。
“劈柴量加一倍,不然午飯不許吃。”男子嚴肅道。
男孩一聽,小嘴嘟起來,剛想說什麼,但是張開的嘴立刻閉上了,再次舉起巨大的斧子,“嘿嗨嘿嗨”地劈柴。
“我怎麼就忘了,爹的話也敢爭執,簡直就是自找苦吃,肚子好餓啊……”男孩心中哀歎道。爹無論在村裏還是在自己心目中,都是不可違抗的,村裏的每一個人包括最強壯的大牛還是德高望重的老村長都對爹畢恭畢敬,村裏每一個人都對爹言聽計從,爹說的每一件事村裏人都會照辦,因為爹是村裏的最有學問,最厲害的人,是村裏有這樣的爹,其實應該感到驕傲才是,隻是爹從小對自己嚴格之極,每一天除了念各種各樣奇怪的書之外,還要劈柴,挑水,舞劍,甚至還要放牛……嗚嗚……不知道我是不是爹親生的……娘親在自己出生的時候就難產而死,自己身邊就隻有爹了……
“要是娘親還在世,一定不會讓我做這做那,絕對不會讓我小小年紀就讀那麼艱澀的書,幹如此重的活……爹真討厭,哪一天我一定要離開村子,到外麵的世界去看看……”男孩心中暗想著。
中年男子站在男孩身後不遠處,雙眸凝視著男孩,眼神中充滿了慈父的柔和,手中不斷搖動的羽扇扇起了下巴那微微泛著青光的胡子,接著長長地歎了口氣,顯得如此的滄桑和疲憊。
“威——”一陣清脆的聲音讓男子猛地抬起了頭,深邃的雙眸看向了天空,射出猶如似乎可以看破蒼穹一般實質的光芒。
男子臉色立刻凝重了幾分,手中搖動的羽扇也停了下來,一向負在後背的左手拇指與中指食指快速掐算著,嘴唇也不斷翕動,在念著旁人難以明了的話語。
“不好——”男子突然驚恐道,震驚到連手中的羽扇緩緩飄落地麵也沒發覺。
“爹怎麼啦?”男孩感到一絲異樣,立刻問道。爹從來都是一副運籌帷幄的樣子,無論是遇到山洪,還是猛獸攻擊,都是處變不驚的,從來沒有像現在這樣慌張過,一定有什麼大事要發生了。
正在這時,旁邊打水的仆人手中的水桶突然碎成幾片,水桶中的水直接灑滿地麵,仆人慌張地看著男子,顫抖道:“小的該死,小的該死,請軒公處罰……”
軒公是爹的字,爹的原名從來沒有透露過,隻知道爹姓龐,村裏人都尊稱爹為龐軒公或者軒公,而自己叫龐寇,龐寇這個名字既不是爹取的,也不是死去娘親取的,據爹說龐寇這個名字是爹的師傅河洛老人取的,爹說過有機會會帶自己去拜見師公他老人家的,爹的師傅一定很厲害,從爹的高深莫測的武功和上知天文下知地理的廣博學識看出,爹的師傅一定是一個了不起的人,自己還真的還期待見到河洛老人。
龐寇擔心地看著驚恐的仆人,要是爹動怒起來,誰也擋不了啊,誰叫爹的玄功已經達到了出神入化的境界,曾經爹一掌打死了一頭巨熊,連氣都不喘,那頭熊就倒地一動不動了,這是自己親眼看見的,那仆人是從小看著自己長大的,從彎的像一張拉滿的弓的背以及如同幹燥龜裂的大地般的臉龐,可以看出他已經是老得不能再老了,但是就是這個老得不能再老的老人十年如一日般為自己做飯,挑水,洗衣,動作一點也遲緩,反而如同青年人一般,輕快熟練,似乎也有深厚的功夫底子,除了爹,沒人知道他叫什麼,從哪裏來,他自稱老王,其他的什麼也沒有說了,老王打水從來沒有失手過,甚至都沒有把水濺出過,這次竟然把水桶給摔碎了,實在是奇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