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回 真仙笑語非凡品(1 / 3)

張世元牽著梁佑輔來到那小亭內坐下,梁佑輔卻不敢與他同坐,恭肅立於一邊,說道:“仙長不肯收晚生為徒,可是晚生哪裏尚有不足?若是如此,仙長但說無妨。晚生定當銘記仙長教誨,真心改過。”張世元笑道:“先生勿憂,小老兒說不能收,可並非是這般緣故。”梁佑輔一臉迷惑,道:“那又是為何?”張世元捋須笑道:“先生與道有緣,合當入道。但是小老兒與先生隻有些點化之緣,卻無師徒之分,是以小老兒不可收你,先生的師父卻是另有他人。”梁佑輔一聽,不由長舒一口氣,心中的一塊大石方才落地,說道:“原來如此,可將晚生嚇了一跳。隻是不知晚生的師父所在何處,還請仙長明示?”

張世元笑道:“你且從此向西北折去,該當碰見時,自然會尋著。”梁佑輔拱手道:“多謝仙長指點!”心下思量:“我本自西北臨縣而來,此刻又讓我往西北而去,莫非我的師父便是在那臨縣之中?可縣內並無什麼觀廟,也不曾聽說有什麼修行之人,教我如何去尋?”但轉念一想,既然這是仙人指點,當是不會有錯,心中倒也不甚著急。張世元說道:“小老兒此來,一者,是為賀先生堪破迷途,道緣已至。二者,是有一樁關緊的事情要與先生講。”梁佑輔說道:“還請仙長請賜教,晚生洗耳恭聽。”張世元道:“你此生雖是道緣不凡,屢有奇遇,卻也同時帶來了許多怨債。這些個債孽若不消去,隻恐怕你道行難有成就。”梁佑輔一聽,不由大是奇怪,說道:“晚生雖是一介凡俗庸人,虛度了三十餘載光陰。但總算曉得尊天敬地,孝順父母。待人處事小心謹慎,為官也算廉政愛民,想來並無多少劣跡,怎會惹來那許多的怨恨?”張世元笑道:“小老兒講的怨債卻不是說得這些,而是指一些精怪魍魎之類將要來尋你麻煩。先前隻是偶有騷擾,那還罷了。但眼下你已將入道,恐怕此等凶害將大勝從前。彼等邪物擾亂修行、欲導你入魔途那還算事小,其中一些險惡之輩,說不定還存了要你性命之心!”

梁佑輔聽罷,不由嚇出一聲冷汗,兩手一攤,說道:“怎的竟會如此,這卻如何是好?!”停頓了一下,麵上忽然有些難色,說道:“可是……如按仙長方才所說,那先前應該已有邪物騷擾,但晚生卻不曾記得此前發生過什麼怪異之事。”張世元笑指梁佑輔,說道:“先生真是貴人多忘事,莫非已經不記得地宮山那一夜之危了嗎?當日小老兒化做一醜陋樵夫來見先生,已然曉得先生此後將有一劫。是以將大人所賜之銀回贈,那銀經過我手,已然被我注神開光,足以消災避難。但可惜那精怪狡猾,騙你自己將那銀塊棄於地上,然後再來拿你。若非後有周安小道來救,先生此刻哪裏還能站在此處與小老兒說話?”梁佑輔經張世元一提醒,這才想起那夜在山中破廟遇見的白衣老者,口中說道:“怪不得當時那白衣老者不敢靠近我身,待我將那銀塊擲於地上之後,方才上前將我拉走。不想其中竟是有此等原委,隻恨晚生不識仙長用心,居然自掘墳墓,實是慚愧!”張世元捋須道:“這也怪不得你,你又何愧之有?倘若要說慚愧之人,那也應是小老兒我。若非我一時托大,隻留此一物,又怎會讓先生受那不白之苦。”梁佑輔連忙道:“仙長哪裏話來,如此說豈不是要折煞晚生了?”停頓了一下,道:“晚生還有一事不明,還請仙長指教。”張世元道:“先生有什麼不明白,隻管問來。”梁佑輔道:“方才仙長可是說小人已當入道,故而此時那等精怪要來尋仇者將有許多?”張世元點頭道:“正是。”梁佑輔道:“晚生很是不解,既然是前來尋仇,早便可來,何以非要等到此刻?”張世元笑道:“隻因先前你不過是一個凡夫俗子,於他們並無多少威脅。而你此時要入道,隻恐你修出些道行,屆時便奈何不了你。若再不動手,更待何時?”

梁佑輔眉頭深皺,說道:“如此說來,這許多劫難竟已是無可躲避。可是晚生卻不似周道長那般可以上天入地,斬妖除魔,該當如何應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