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色,金色,滿眼滿眼的盡是一片金黃色。金色的荒漠縱橫數千裏,滿眼望不到盡頭,隻是視線的盡頭一片赤色金色混合,赤金色的沙地璀璨耀眼,沒有一絲雜色,實際上也容不下一點雜色,因為有雜色的隻要不是沙子皆被那可怕的流沙吞噬了進去,秦凡和伏陵兩人站在那大片大片的荒漠中,雖然是雜色,但卻並不顯眼。
因為那赤金色的荒漠實在是太廣闊了,就像是一片金色的大海,絢爛美麗卻又暗藏殺機,無比恐怖。
秦凡牽著煩躁不已的老酒,伏陵騎坐在它的身上,正輕輕撫摸著它那短短的鬃毛。伏陵和秦凡剛剛出了客棧,那老酒就躍過了柵欄跟了上去,而一向吝嗇的老酒見到伏陵竟也少見的大度了起來,允許其撫摸騎坐自己,這在秦凡的眼裏著實驚訝,平日裏這老酒對自己也經常發牢騷搗亂甚至還時不時的踢自己,可在伏陵的麵前竟乖順了不知多少。
老酒的腳程很快,漸漸的秦凡猜測出不是其本身就是個天賦異稟的馬獸,就是那些被它吞吃的那些黑色丹藥在起作用,他也曾吞下了兩顆,效果明顯。僅僅小半天的功夫就到了這黃金沙海,而這個時候天地開合,黑暗也早已褪了下去。
一夜無眠,本來有些困頓的兩人,在見到黃金沙海的瞬間,精神一震,而後再度緩緩前進,秦凡知道,那匪徒的老巢便是在最前方,那沙海的盡頭。
“真是想不明白,這流沙既然不浮一物,不容任何生命存在,那些匪徒怎麼能夠生存?難道真的和傳說中的修道者有幹係?”伏陵撫摸著老酒的鬃毛,盡量的安撫因為沙子進去蹄子裏的縫隙而煩躁的老酒,又道:“還是說和我們這般,陸上行舟?我可不相信那些匪徒中有熟讀數千道藏古籍的本事!”抬了抬腳上兩條怪異的木板,到現在她依舊不敢相信,兩根常見的木槿樹枝刨開之後竟能夠於流沙行走不沉。
“其實生活中總有一些東西能夠給予人方便,隻是許多人都未曾注意到罷了,更何況這陸地行舟還要有一定的速度,手中兩根木棍便如同水裏的船槳一樣。”秦凡答道:“那些匪徒暴民或許也擁有一些特殊方法吧,不然可沒辦法在這沙海中劫掠商隊,且他們自稱沙妖,或許這就是原因,和他人不同,便是妖怪嗎?”說著,竟不自覺的自言自語了起來。
二人一馬在沙海中前進,沒有太多的話,隻有摩擦沙子發出的嘶啦聲和老酒“噅呼呼”的怪叫,這片沙海真的大的驚人,已是將近中午了,依舊是滿眼的赤金色,就像是他們剛剛涉足時候那般景象,壯闊但卻單調,單調的令人發慌。根據那郭老三的消息,需要前進至少一天一夜才能夠見到那黃金沙渦,而那些匪徒根本不可能將山寨建築在沙漠的盡頭,因為凡人哪怕是江湖高手,也無法走過這沙漠金海,雖然隻有數千裏,可對於大多數普通人來說,也是要一輩子都不能夠走過的禁地,除非那些傳聞中可飛天遁地的修道者。
旅途是單調的,不是所有人都和秦凡一樣耐得住一天一夜的寂寞,最起碼伏陵不是,而老酒早就“噅呼呼”的叫個不停了,兩人時不時的開始有一搭沒一搭的說著話,當然很多時候都是伏陵主動開口詢問或要求他說些什麼。伏陵從不會提起自己的父母親人和“家,”而秦凡自然也不會說些什麼掃興的話,他也隻是說,不停的說,從很小時候記事開始,漫無邊際的隨便說一些什麼事情,比如寧州有那些好吃的,哪些樹上的果實最好吃,再到古籍上記載的一些奇聞異事,大荒九州之外有三顆頭顱的蠻族了,三顆眼睛的怪人國家了,還有鮫人了,想起什麼說什麼,與其說是聊天,倒不如說是懷舊,將從小到如今的記憶梳理一遍,當然另外一個世界的記憶他是永遠都不會說的,有些秘密隻適合爛在肚子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