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便是那九州文會大考了,母親保佑。”秦凡穿戴整齊,抬頭仰天自語道。隨即,快步前行目光堅定。隻是晨曦溫柔,他轉頭看了一眼那另外一間竹屋,默然不語。
隨即,快步前行出了安樂王府。如今他身份早已迥然不同,一路走來不少仆人丫鬟向他躬身點頭,目露羨慕之色。隻是卻不曾見過那安樂王爺,秦凡一路順風直抵東方青龍長街,一所長門建築赫然而立,建築漆紅染綠,高大門樓上赫然書寫著“龍門閣”三個大字,正是文會考試場所。隻見此時人來人往無數,皆是九州各地的應試舉子,正午一到便是考試開始之時。
……
秦凡拍了拍衣衫上的塵土,端坐在一間不大的暗閣房屋內,除了馬桶一個和一張書桌之外,在沒有任何他物。來之前的點心幹糧等雜物也被監考官收攏而去,這是最基本的檢查措施,預防舞弊。
望著眼前堆積如小山似的各類考卷秦凡心裏一陣忐忑,他從未參加過類似的考試,且試卷多而雜,沒有一整天的功夫是很難做完的,且這文考時間大約是至太陽落山時候,也就是說他隻有幾個時辰的功夫,故而說九州文考是非常難的,有經驗的舉子大多會選題做題,秦凡哪裏懂得這些,皺著眉頭翻開其中一張試卷,很自然就像是腦海裏演練過無數遍似的,隻是手指尖輕輕的顫抖代表著他的內心並不平靜。
當他注目凝視著書桌上的試卷時候,他動作一僵,隨即臉上一喜,原本緊緊皺著的眉頭也不由的舒緩了不少。
都說九州文會難考,原因是其多而雜,不僅僅有正統的道藏經義,甚至許多駁雜的細微末節的古籍故事也多有涉及,往往一道試題夾雜著無數個看似毫不相幹的學問道理。然而秦凡此刻卻沒有一絲難色,試卷第一題便是那麼熟悉,到底是幾時背誦過的呢?中庸之道的要意又是自己強行背誦下來的二千多道藏中的那一段?
想著不自覺的已是動起了手中筆墨,時而麵露喜色,時而麵色沉穩,時而又急躁的抓耳撓腮做深思狀,一會兒的功夫一張試卷已經密密麻麻的布滿了文字盡是墨香氣味,接著他又翻開第二張試卷,不出意外的又是他背誦過得要義文章。甚至寫的興起之時,一些前世的經典佳句古詩也被他書寫了出來,耳邊一片死寂,隻有嘩啦嘩啦的翻閱試卷的聲音,不出幾個時辰,太陽剛剛西斜,他已是不自覺的做完了大半的試卷,小山般的試卷不斷減少。
二千多古籍道藏他早已背誦熟讀於心,又有前世無數經典詞文佳句相助,這樣的試卷考題又如何能夠難倒他?
終於太陽被青山淹沒了最後一絲光亮,一聲沉鍾響徹,令秦凡如夢初醒,他臉上的喜色早已消失不見,一臉的平淡看不出喜怒,隻是眼底隱有悲傷之色,待到監考官終於將他書桌上的試卷收走,他再也按耐不住,兩行清淚落下,不多時候已是淚流滿麵了。
“母親大人……”他呐呐吐出四個字,再也說不出一句話來,往日嚴厲的母親音容笑貌似乎就在耳邊,書寫試卷之時回憶帶給他的並非隻是那些冰冷的答案,還有母親嚴厲的嗬斥與怒罵,往昔一幕幕似乎像是昨日,樹欲靜而風不止,子欲孝而親不在。若是沒了母親的督促與嗬斥他絕沒有今日這般答題從容,雙手顫抖著,秦凡從沒有哪一刻感覺手中的筆墨是如此的沉重,以至於他再也難以舉起片刻。
“往事如煙,母親大人你還好嗎?”終於,直至今天他終於有了勇氣麵對母親,麵對那個殘忍的事實。
“啊!”突然秦凡一拍腦袋,擦了擦臉上早已幹涸的淚痕,猛的跑出了龍門閣。往日的陰鬱和木然表情也緩和了不少,甚至臉上帶起了少見的喜色,臉上洋溢著少有的自信。今日的文會他已是有了八成把握,相信文狀元的頭籌不遠了。
果然,直到深夜幾萬份的考卷已經出了結果,榜單已經張貼了出來。秦凡這個名字赫然位列三甲,排行第三,雖是第三卻已是極為不已了,接下來隻要武試上取得一個較為可觀的成績也就可以了,一念至此他更是喜悅,推開圍觀眾人匆忙趕往安樂王府,他要將這個好消息告訴安樂王,告訴在天之上的父親大人以及母……母親大人,和那個對自己期待不已幫助自己的伏陵。
身影如風,耳邊依稀還有人感歎著鳳雛初鳴之類的,那是他的文號名聲吧?隻是那聲音愈發模糊,雖是深夜,但他卻沒有一絲困意,黑暗中朱牆高樓的安樂王府那麼顯眼,伸手就可以觸摸到似的,越來越近了,此刻肉體上的絲絲疼痛他仿佛也感覺不到了,內心中隻有一個念頭“告訴她,告訴她這個好消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