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人皆癡愚!”秦凡腦海一震,不知為何突然浮現出這樣一句話來,隻是此刻他一人站在這高台之上,居高臨下的看著下方圍觀眾人,突然有種莫名的孤獨感,陣陣冷風吹過,衣衫獵獵作響,他麵無表情眼神已是變得極冷,胸膛裏不知湧動的是何種情緒,隻是覺得前方那些人的笑容聲音都變得那麼討厭。
冷風將他的身子吹的同樣冰冷,是不是身子冷了那心也涼薄了?
一個人,又是一個人。或許自己從來都是一個人,這樣想著就連火熱的心髒似乎也冷酷了幾分。
吹拂的冷風愈發的大了,他不得不迷起眼睛,身子冷的有些發抖,卻仍然在風中站的筆直。當整個身體都似乎沒了直覺,唯一感覺到溫度的隻有緊緊握住那把殘刀的右手,一絲絲冰涼的氣息透過手掌傳遞而來,隻是那冰涼的感覺卻令他整個人更加冷冰。
十三歲的少年這一刻顯得格外沉默,下方是歡呼也罷是噓聲也好,隻是這一刻卻顯得分外陌生,不隻是那些人甚至還有這擂台,遠處的山水樹木,都是那麼的陌生,沒有一絲真實感。
“或許……隻是自己與這個世界格格不入,陌生的不是他們而是……自己。”他在心裏默默呼喊,將頭壓的更低了,任憑冷風吹打,這個時候的秦凡內心深處忽然湧出一股說不出的寂寞。
那麼豐盛劇烈,強壓下來的沉默。
他這般想著,一身材高大的舉人也已走上前來,麵色謙遜的向他拱了拱手,笑道:“在下宛州嬰梁,請秦凡兄弟賜教!”或許是因為秦凡年齡較小的原因,嬰梁並沒有稱他為秦兄,反而是叫他秦兄弟,顯得平易近人。
二人見過禮,嬰梁向著秦凡微微一點頭,收起笑容,右手邊一把長劍已然出鞘。“錚”的一聲,一柄長劍出鞘帶起一陣金鐵之聲,這是一柄看起來似乎極為普通的青鋼劍,唯一一點不同於普通劍的是這把劍明顯還要比一般長劍長上近乎一半還要多,此刻被嬰梁握在手中卻沒有任何一點怪異感覺,反倒是相得益彰十分融洽。
“此劍身長五尺七寸,比起普通長劍還要長一寸二尺多,秦凡小兄弟小心了!”嬰梁將劍一豎,氣度森然,麵對秦凡沒有絲毫輕視,倒像是個麵對勢均力敵的敵人。
這擂台極大,且整個擂台皆是由最堅固的鐵樹製作而成,兩人相隔不過幾丈,秦凡就仿佛在風中感受到了陣陣輕吟。這是隻有一流高手之上的實力才有的威勢,如今他沒有那異人少年的相助,麵對這實力卓絕的對手,他隻是緊了緊手中的殘刀。隻能依靠自己,隻有依靠自己。
耳邊似乎響起了一陣哄堂大笑,刺耳非常。但他隻是將原本緊握住的殘刀握的更緊了,手上冰涼的感覺再度湧上來,那一股血肉相連的感覺令他原本有些忐忑的心緒頓時安定了不少。目光緊緊的盯住對手的長劍,“嗤”揮舞了下長刀,響起一陣空氣割碎一般的怪響,整個擂台上下似乎都感受到了什麼,靜悄悄的一片。所有人都不由的屏住了呼吸,氣氛凝重。
嬰梁那把長劍終於在一陣冷風呼嘯中動了,劍氣逼人,不同於之前那白衣舉人的劍氣,這人的長劍中的劍氣還要恐怖數分,威力極大。散而不亂,將迎麵而來的狂風都被那劍氣割碎帶起一陣淩厲之風,席卷著向著秦凡吞沒而去。
劍氣愈發恐怖,將秦凡周遭幾米的空間都禁錮住了似的,鋒銳的劍意隱藏其中,這是隻有秦凡才能感覺到的一絲與眾不同之處,所過之處擂台鐵樹木板都被“簌簌”割碎崩飛四濺。遠在下方的圍觀眾人也皆感覺到陣陣鋒銳的可怕氣息,似乎每一處皮膚都被那劍氣影響,生疼的列害,而秦凡乃是被攻擊的對象,自然可怕。
隻是一劍,隻有一劍!
然而麵對這般恐怖的威勢,他卻麵無懼色,眼神裏縱有畏懼卻依舊那般火熱,仿佛在燃燒。
一聲尖銳的呼嘯,無盡劍氣席卷著滿地的鐵樹木片殘骸向著秦凡撲了過去,似要割碎這世間一切。
“啊!哈!”一聲大喝從秦凡的口中響起,不到最後一刻,怎麼能夠認輸,而她是不是這一刻也在擂台下方默默的看著自己?
他不知道,但他卻知道竭盡所能和全力以赴,因為除此之外他沒有任何選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