潘麥稈換好我妹妹的校服後,顯得不倫不類,問題主要在她高高的發髻上。
“麥稈,你把頭發放下來。對,就這樣,自然點好看。”
我騎著自行車帶著潘麥稈,還沒出構樹堡,就遇到了村長小姨子,她的兒子和女兒幾天前就回來過年了,她在門口正準備殺雞。
“九娃帶你妹妹上旗鼓鎮呢?”
“哎……”
我一分神,一陣晃動,第一次坐自行車的潘麥稈從後座上哧溜滑了下來,還好坐在了路邊厚厚的雪堆上。
“喲,九娃,幾天不見,連媳婦都找著了?還挺漂亮的嘛。”村長小姨子拎著一把血淋淋的菜刀笑著看著我,那隻脖子上挨了一刀的烏骨雞撲騰著把血濺得到處都是,雪地上頓時觸目驚心。
“這是我高中同學,你別瞎說。”
“咯咯,咯……”村長小姨子放肆地笑著,她擤了把鼻涕,手指頭在褲袋邊擦了擦。我看見潘麥稈皺起了眉頭。她可能還不太習慣現在女人的這種豪放做派。
“還同學呢,都留人家住宿了,什麼時候吃喜糖啊?”
我扶起潘麥稈,不想跟猴精一樣的村長小姨子過多糾纏。
“姑娘,叫什麼名字啊?”
“回嬸嬸,奴……我叫潘麥稈。”
“九娃,眼光不錯,這姑娘嫁你,你家祖墳冒青煙了。”
我娶個潘金蓮回家還祖墳冒煙了,真讓我哭笑不得。
“嬸嬸說笑了……我已經心有……”
“麥稈,我們走,不跟她囉嗦了。”
潘麥稈憋了一肚子委屈,跟在我後麵,走出老遠,我還聽到村長小姨子咯咯老母雞一樣的笑聲。
“小兄弟,趕集呢?”
柳上惠家門前停了更多的汽車,一群人都在別墅前的草坪上曬太陽,見我們經過,柳上惠父親老遠就笑咪咪地跟我打招呼。
“是,柳伯伯,我們到旗鼓鎮買年貨去。”
“九娃,雪這麼厚,自行車可不好騎啊?”
“沒事,我們慢慢走……”
“小唐,小唐。”柳伯伯的聲音好大,震得我耳朵嗡嗡的。
那個軍人快步走了過來。
“走,我們也到旗鼓鎮逛逛,隨便捎上九娃他們兄妹。”
“不要了,柳伯伯。”
“不是特意送你們,我也想到旗鼓鎮趕集去,剛才我們還聊起這事呢,怎麼你不願和柳伯伯一起坐車聊聊天嗎?”柳伯伯的話裏透著一種讓人無法拒絕的威嚴。
柳伯伯的車子打頭,後麵浩浩蕩蕩跟著五輛車子,這集趕得也太招搖了點。
“真舒服,比坐轎子舒服多了……”這是潘麥稈坐到汽車裏的第一句話。
“麥稈!”我用嚴厲的眼神阻止她繼續往下出醜。
“九娃,能說說你昨天為什麼把那些東西都扔出去嗎?”柳伯伯從前麵扭過頭來。
……
“我不想別人看著我們可憐,我們有手有腳,我們自己買得起。”我摸了摸掛在胸口的那隻布袋,硬梆梆黃金軟乎乎鈔票都在。
“有誌氣,九娃。”
“九娃你有沒有考慮去當兵啊?”
“高中畢業那年想過,但我爺爺奶奶年紀大了,我還有兩個妹妹,我怎麼能放心走得掉。”
“唉,你說得也是。那你為什麼也不肯搬到旗鼓鎮上去?”
“說好是自願的,那我就有權利選擇不去,我的地熱蔬菜大棚在構樹堡,我還指望它賺了錢,讓兩個妹妹完成學業,我哪都不去。”
我一下激動起來,現在更不會去了,穿越口讓我放心不下。
柳伯伯突然笑了,“九娃,放心,一切都會好起來的。今後你有什麼事需要我幫忙,盡管來找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