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麵內心的凶險,很難言說。就像是**一處的親兄弟,其中一個人突然變了麵孔,兩者變成勢不兩立的狀態。逃避,兩者共存,卻沒人再能打理兩人原本的家。麵對,隻剩一個人。與以往告別,過去隻剩下回憶。於外人而言,平時凸顯的性格是真,另一麵是心魔。於己而言,卻更簡單,敗者為魔。心魔產生於平凡之中,突逢大變,生活和精神都不能回到從前,便會出現。過後便是成長。方
方慶的心魔就是這樣產生的,十年如一日的生活,在不知不覺中留下了太多痕跡,也養成了太多習慣,不知不覺間,方慶早已經習慣了與師傅一起的生活,習慣了兩人一起的流浪,一起的探索,師傅日常的提問,書籍的溫習,和考察。直到最近一年,這樣的生活才開始慢慢變化。遇事少了解答,而多了獨自的思索,往日裏相處也不再形影不離。
“原來你早就知道了。是不是連這次的心魔,你也早有察覺?”
這些話,自然得不到回答。方慶也不在意問題的答案。
“男兒壯誌出征去,自此悲艱不再言。男兒怎麼能夠流淚?怎麼能?”
旁邊劉利員的聲音乍然而止,像是被誰掐住了脖子一般。凝神看著躺在地上的方慶,沒由來的感覺悲戚。方慶的雙眼已經恢複了靈氣,卻少了很多東西。就像是之前的方慶還是個少年,而此時的他卻已經完全長大,這變化很突兀,卻也很自然。隻是不知為何,劉利員感覺不到絲毫的欣喜,那些本該為少年恢複而出現的欣喜,此刻竟然未曾出現。沒曾想過的悲戚,卻也一發不可收拾。
劉利員不曾忘記自己的身份,此番前來的原因也不隻是看看方慶,作為一個長輩、一個朋友,劉利員已經做的夠多,也夠好。所以此時他要盡另一個身份的職責。
“將軍令:令方慶,次日辰時前往蒼龍營報道。”
簡單而又直接,這就是寒沙軍令的特點。劉利員知道將軍令這三個字的意思,此時卻沒了心思與方慶細說。連帶著原本的諸多囑咐也都咽回了肚裏。
之後也不再停留,一聲再會,便逃也似的出了帳篷。稍微駐步,抬頭望去,隻見蒼天遼闊,四野無盡,深深吐出了一口氣,才將那悲戚摒除。回頭看了看深邃的仿若無盡黑洞的帳篷。轉身離去。
方慶渾渾噩噩的時候尚且知道劉利員的到來,此時恢複了神智更是知曉對方的離去。不管是出於何種原因,方慶都沒有任其來去,而不迎送的理由。隻是對方來時,自己的神智出了極大的狀況。到對方離去時,卻是連張嘴的力氣都沒有了。
“會變成師傅一樣死板至算無遺漏的人嗎?”
想扯扯嘴角,擺出個笑的姿態,卻沒能做到。在心裏輕笑兩聲,明白自己的性子還是沒變,若真如師傅那般,又怎會冒出這般想法。神智有些昏沉,方慶知道這是精神極端勞累的表現。能讓從小就接受了相關訓練的自己也感覺昏沉。方慶最後一個念頭,隻希望明天到蒼龍營的報道不要遲到就好。(按照大夏朝的時間劃分,辰時指的是五點到七點之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