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木屋漸漸被頂端嵌在滑輪上的繩索被拉動,高台中央的小木屋也被拉起,卡洛見到的是匍匐在地上的巴雪拉,她低頭對著地麵,一頭黑色的頭發披散在地上,而身上穿著的似乎是一層層的白紗,從肩部開始,每層都比上麵的大一圈,如同朵蟄(像是由小到大,串在一起的水母)一樣,隨著鼓聲,她漸漸站了起來,從那一層層的白紗中垂落了許許多多的白色布條,起先卡洛還不知道為什麼會有那些東西,可當巴雪拉舞動起來,他就明白了。
肆意飄動的長發,隨風搖擺的舞衣,隨著巴雪拉搖動她妖嬈的身段,她身上的白紗褶和白紗條也隨著她的舞蹈,奇特的擺動著,單純的美麗,和妖精般靈動的舞蹈深深的衝擊著卡洛的心髒,他從沒有看過這樣嫵媚妖嬈而又期待簡單的舞蹈,原本在達蒂亞城看到的豔舞與之相比,簡直如清水與蜜汁的差別,沒錯,就是蜜汁,此刻卡洛看巴雪拉的舞蹈,就如同融化在了蜜糖中一般,渾身都酥了,他終於知道為什麼安璐烈對今晚的巴雪拉如此推崇,為什麼讓安璐烈放棄一切的去愛著,雖然他不是很懂,但他此刻有種強烈的欲望,希望將今晚巴雪拉的舞蹈永遠留在自己的身邊。
半個小時過去了,當第一通鼓敲完後,巴雪拉的舞蹈終於停了下來,廣場上的歡呼隨著巴雪拉的舞步慢慢安靜下來。卡洛還以為結束了而有些可惜,這是廣場上想起了一個歌聲,巴雪拉的歌聲,沒有了平時說話時的嫵媚和銳利,此刻同樣的聲音卻變得清澈而溫柔,似乎在為傷者撫平哀傷,讓心靈平靜。
與此同時,廣場上走出了留個女人,其中四個是年輕的女子,頭戴花環,另外兩個是年長的,她們的個子都不高,說明她們都是納斯下層生活的人。這六個女子在巴雪拉的歌聲中來到了高台周圍的六具遺體旁邊,輕輕的哭泣著,似乎各自在對眼前失去生命的身軀低語,傾訴著什麼。卡洛這才意思到,在這段絢爛的慶典背後述說的是森林的殘酷,眼前的屍骨真是對生命脆弱的詮釋。
“那六個女的是這些死去勇士的親人,而且那四個頭戴花環的是那四個人將要娶的未婚妻,花環是我們納斯婚禮中新娘必帶的東西,這象征這他們用死證明的愛,不過之後,這四個女孩子會帶著對自己勇士的懷念開始新的生活。”安璐烈盯著巴雪拉的同時,並沒有忘記為大家介紹,“說起來易丹娜小姐,魯曳大人沒有事真是太好了,至少你不用做這些事。您瞧,魯曳大人正站在出行狩獵的勇士中最前麵的位置,這足以說明他的英勇,等這個儀式結束後,狄一薩大人和他就會回到我們右手邊的位子上,那時候你就可以看到他了。”
“謝謝你的提醒,安璐烈,不過你剛才的玩笑並不好笑。”易丹娜有些生氣,顯然不喜歡安璐烈的玩笑。
這段儀式沒有進行太多時間,當巴雪拉美妙的歌聲結束時,人群中又走出了十二個男人,分別來到女人們的邊上,幫她們抬起了那些沉重的袋子,下場去了,而這時,八隻大鼓居然又被敲響了,不用於一開始一聲聲厚重的鼓聲,此時鼓聲變得輕快起來。於此同時,沒有休息的巴雪拉在次挑起了舞蹈,不同於剛才的是,此刻她的舞蹈不在以扭動身軀為主,而是以跳躍的步伐為主,白色舞衣在她的舞步中飛揚,時而展露出那舞衣下曼妙的身材。而廣場上的人也開始歡呼看,活著的勇士在這些歡呼中,入場回到了自己座位上或是親人身邊。
而托·魯曳也就在這個時候,從卡洛他們眼前走過,他走到不快,足夠卡洛看清他的樣子。如果要問卡洛此刻對托·魯曳的第一映像,卡洛會說:“我從這第一眼中找出我討厭他的理由。”托·魯曳的外貌英俊,文雅而不失剛毅,笑容如陽光般燦爛,身材挺拔,透過殘破的狩獵服,可以看到他肌肉下的爆發力。即便是對他並無好感的卡洛也無法產生排斥感,甚至時候問伊洛爾的時候,伊洛爾也用“比您英俊”這個誠實的回答。卡洛完全無法將其與巴雪拉和易丹娜形容的冷血殘忍的魔鬼契約者聯係在一起。
當托·魯曳坐到了安排給他的位子上後,另一個從反方向走進座台的中年人應就是托·狄一薩了,也就是納斯之主,當他舉起雙手高聲說道:“歡慶開始。”之後,慶典的氣氛達到了**,而一些婦女開始為座台上食物,同時也有一批侍衛給外圍的居民拋灑食物。隻有巴雪拉依然在高台上舞動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