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幫我擠上南瓜車(1)(1 / 3)

我的身上掛滿了五顏六色表情各異大小不一的小公仔們,這讓我看起來像一棵聖誕樹,半小時前我在歐何廣場充當一個笑臉相迎的公仔,幾乎笑到了麵癱,極盡自己所能引誘沿街的小朋友們。

而現在,我板著一張臉,異常頹喪地站在城管大隊辦公室裏,成了被抓的兩個倒黴蛋之一。而另外一個倒黴蛋似乎是個樂天派,他雙手交叉胸前,臉上露出淡淡的笑容,白襯衫上落了幾朵油彩,笑起來偏偏還有兩枚酒窩。

這就是你,後來我知道你叫貓青,你明明是在街頭給人畫素描人像的,你竟然敢騙城管叔叔說你在廣場寫生,然後抽出你在生意慘淡時候信手塗鴉的一幅廣場夜景圖來為自己辯白。

城管叔叔竟然相信了你說的鬼話,他扭過頭來把話鋒轉到我身上,問我說,那你呢?

我想了想,也不要臉地說,我也是搞藝術的,叔叔你看,這衣服是我自己做的,掛這麼多公仔,也是因為很有特色啊,我隻是喜歡穿奇裝異服!

在你幸災樂禍的表情裏,我慘兮兮地留下了我的“藝術品”,然後在一張保證書上畫了押,最後跟在抱著畫板無罪釋放的你身後,走出城管大隊。

其實我本來也不是特別恨你,可是你這個家夥忽然回了個頭,似笑非笑地朝我點了點頭,嘲笑我說,藝術家的生涯,可不好走哦。

一出城管局的門,我飛起一腳踢在你的屁股上,你吃疼地往前撲了一下,畫板摔了出去。你愣了一下,回頭看叉著腰,怒目圓睜的我,你卻還是笑了。

我說,你這個王八蛋,我要去揭發你!你明明就是一張畫收20塊的小販,你居然敢說自己是個畫家!你不要臉!

你露出皓白的牙齒,朝我眨了眨眼睛,問我說,那我交封口費好嗎?請你吃宵夜?或者給你畫一幅?你現在的樣子,可沒剛才穿著“奇裝異服”時好看喲。

畫押後,我連做了幾天的噩夢,夢見城管將我所有的公仔布娃娃全給繳了,血本無歸的我沿街乞討,悲慘度日。於是再也不敢去歐何廣場賣娃娃,而是將所有的娃娃拍成照片,傳進淘寶網,無奈生意慘淡。

我住的地方是二居室,在房東尚未找到另外一位租客前,我十分榮幸地花一間房的前,住兩個人的份兒,所以,索性將娃娃全部搬到另外一個房間裏給堆著。省得看到心中又惦記起在城管大隊的辛酸,以及被那個穿白襯衫號稱藝術家的小混混給嘲笑的憤慨。

那時候我也不知道為什麼會對你那麼不爽,我挨生活耳光,挨命運窩心腳的次數又不在少數,落井下石,幸災樂禍的旁觀者不在少數,那麼我為什麼會對你格外生氣?

我至今不太明白,是機緣巧合,還是命中注定。

我一回到家,看到被堆到小客廳沙發上的娃娃們,我的心提到了嗓子眼,三秒過後,我還沒有回過神來,就見你從另一個房間走出來,拍拍袖上的塵土,看到我驚愕的臉時,似乎也大吃一驚,與我麵麵相覷。

在我認定你是私闖民宅你百口莫辯差點被我扭送警察局時,你撥了房東的電話,一臉的無辜地將聽筒給我。

我對房東阿梅埋怨說,你有新租客也得告訴我一聲啊,鬧得我啊,莫名其妙屋子裏多個無賴能不嚇死嗎?

阿梅委屈地說,程小魚我打了你一天電話了,你電話停機了我也沒有辦法呀。

掛掉電話我回頭看一身汗的你狡黠地衝我笑說,你怎麼知道我是無賴?

說罷你一骨碌把T給剝了下來,我一看便愣了,你看起來瘦瘦的,沒想到腹肌竟也有四塊,我愣了好一會兒,才發現我墮進了你的無賴陷阱,發出一聲尖叫。

你沒理我,把衣服往身後一甩,哼一聲說,也不曉得到底誰是無賴呢。

在我氣得跳腳時,你已經把洗手間的門關上,哼著“我愛洗澡”便將我的歇斯底裏隔離門外。

我的頭疼死了,你的忽然到來,讓我火冒三丈卻又心跳加速,我一想到你總是輕蔑不屑玩世不恭的嘴臉,又想到你寬闊的肩膀薄薄的嘴唇兩枚要命地酒窩,就覺得心裏糾結得要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