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次,出乎意料安全的到達了索諾生前所居住的茅屋。
到了這個充滿之前回憶的地方,我卻有些踟躕。一月前這裏還有著那人來回忙碌的身影,此刻卻如此蕭瑟空蕩,沒有一絲人氣。
茅屋前的花圃,雜草也陸陸續續長了起來,那些花草沒有了主人的悉心照料,有些發黃暗淡地蔫巴在一起,像是打不起精神的少女。
我從屋內找出了工具,開始清理起那些強占去了花草營養的雜草,不過一月,它們生長的卻如此之快,已經到了我小腿肚的地方。
揮動小刀,手起刀落,腳邊已經壘起一捆捆的雜草。時至午時,我才差不多將兩塊花草鋪內的雜草清理幹淨。
我擦了擦額際的汗水,沒有修為之後,我的體能也大不如以前了,這才割了兩塊花草圃的雜草,就已經腰酸背痛,兩腿發麻。
索諾已經不在了,可至少,在我離開前,我希望能將他一直悉心種植的花草們好好打理好,也許我還是懷抱了一抹希望吧,希望如果索諾能活著回來,看到的這裏將會是一片生機勃勃的模樣。
不去多想,我又找了臨近的一塊小花圃開始打理起來。
在避開了雜草環繞的白色小花後,我揮起小刀,將周圍的雜草攔腰割斷。正打算繼續下去,我的目光卻不由地停留在這朵小花上。
這花……之前我陪伴索諾的一月內,打理過這些花圃不下幾十次,為何這白色小花,我卻從未見過?
這花朵生得極為美麗,白色的花蕊晶瑩飽滿,透過那柔軟的花瓣,裏麵隱隱流轉著乳白色的花汁,芳香四溢。我細細掃了眼這片花圃,竟發現密密地種植的全是這種花。
小三足龜從胸襟裏嗷嗷叫著爬了出來,想來又是餓了。之前索諾給我的那些喂食三足龜的藥丸已經全部被這小家夥吃完了,恐怕這一次,我還得去索諾茅屋後的石洞內找找,還有沒有能喂食小三足龜的藥丸在。
將小三足龜安撫好,我來到了茅屋後的石洞內,裏麵的樣子依舊和我離開的時候差不多,石洞的外麵是索諾煉藥時用的藥草和爐鼎,在石洞內更深處的,則是他放置所煉製成的藥丸藥水的地方,那裏,還安置了索諾的書架和案幾。
找了片刻,終於找到了當初索諾給小三足龜喂食的那個藥丸,我來到案幾上,將藥丸丟在桌上,放出小三足龜讓它吃個飽。
在它吃藥丸的時候,我隨意翻著索諾放置在案幾上的書,好久沒有來這裏了,原來索諾之前正在看的,是《花藥術》麼?
翻了幾頁,手指觸到有一頁的頁腳被折了起來。順著那個頁腳,我翻開到了那一頁。
在看清那一頁的內容後,我的眼淚再也止不住的流了下來。
這一頁介紹的花,居然叫做鳶羽花,是一種白色的晶瑩飽滿的花朵,圖鑒上的花圖,正和剛才我清理雜草時發現的那一片新的花圃裏的花朵相吻合。
而這並不是讓我難過的源泉。
在鳶羽花的名字旁邊,有著一大片墨水滴落暈染開來的痕跡,我不知道索諾當時是懷著什麼樣的心情看到這種跟我名字完全一樣的花朵,隻是那顫抖的三個書法字,讓我明白,在送我離開的那一段時間裏,索諾他……同樣也是不好過的。
——對不起。
這是他寫在鳶羽花旁邊的三個字,筆跡又重又鈍,連最後一筆都仿佛帶著無比沉重的心情,無法瀟灑的揮出,在紙張上是劃到極致都無法停歇的顫抖。
《花藥術》上寫著鳶羽花並沒有什麼多大的煉藥價值,不過其花瓣中的花汁倒是解暑解渴的好東西。
默默地將書本放好,我揣著小三足龜來到那一排排的書架前,想要尋找索諾所撰寫的書籍帶回去。從書架上抽出了一本厚重的書後,地上傳來一陣脆響,似乎有什麼東西從書架上掉落了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