夕陽漸漸遠去,低矮的茅屋內愈加昏暗,一位老婦人,頭發花白、麵色憔悴,眼圈內依然殘留著仍未褪去的淚花。她拿著一塊不大不小的方形粗麻布,浸了浸毛溫的熱水,又擰幹之後,老婦人步履蹣跚的走到床榻前,她一邊為床榻上昏迷的青年擦著臉,又一邊忍不住的再次哽咽道:“三兒啊,你快醒吧,可別嚇娘了。”
屋外,聽到老婦人的泣涰聲,一人高馬大長相粗獷的漢子,一拳砸在石桌上,他咬牙恨恨的自怨道:“都怪俺,如果不是俺扭傷了腳,如果三哥不是為了救俺,他也不會被野豬拱傷,俺真沒用。”
“二狗你現在自責也無用,術醫已經給三哥包過草藥,相信三哥一定會醒過來。”壯漢身邊另一個清秀的青年拍著他的肩膀安慰道。
就在這時,屋內傳出一道夾雜著哽咽的驚喜聲,“三兒,你醒了!!”
“三哥醒了!”壯漢和清秀青年相互對視了一眼,二人終於鬆了一口氣,這兩日他們也是在焦急和擔憂中度過。壯漢拐著扭傷的腳和清秀青年一起急忙走向屋內。
劉立躺在床榻上,他感到頭很脹很痛,好不容易睜開模糊的雙眼,他下意識的想要拍一拍脹痛的腦袋,可卻使出全身的力氣也動彈不得。漸漸的,疼痛褪去,視線也變得清晰,入眼的便是一位滿麵皺容、神情關切的老婦人。
此時,一股既熟悉又陌生的記憶湧上心頭。
劉立好不容易理順了所有的信息,他驚訝的發現自己竟然穿越到了秦朝末年,而這具身軀的原主人亦叫劉立。按照記憶,如今乃是始皇帝三十五年,即公元前212年。而劉立所記不錯的話,公元前210年,始皇帝死於東巡途中,胡亥繼位,六國餘黨紛紛起義,從而拉開了反秦的帷幕。
“兒呀,你怎麼了?”見到劉立睜開雙眼發呆,老婦人又急切的詢問道。
這一聲詢問將劉立從驚訝中拉回,他深深吸了一口氣,既來之則安之,前世他雖是一名曆史教師,卻也是一名孤兒,如今老婦人的關切讓他心中一片溫暖和感動,他當即恭敬的說道:“娘,我沒事。”
就在這時,壯漢二人也來到了床榻前,“三哥,都是俺害你受了傷。”壯漢還是無法原諒自己。
劉立自然從記憶中認得二人,壯漢名叫劉二狗,從小跟他玩到大,而劉立在劉家村小輩中排行老三,所以長輩都叫他三兒,同輩則稱他三哥。至於清秀青年名叫張謙,他和他父親張伯是劉家村唯一的一戶外姓人家。三人從小便是關係密切,這次劉立受傷,也是為了救下劉二狗所致。
“我這不是沒事嗎?二狗莫要自責了。”劉立除了身上的傷口還在些隱隱的作痛外,其他倒沒什麼大礙了。
老婦人見自己兒子的確無大礙後,懸著的心方才落下,她又道:“三兒,餓了吧,,娘去給你做飯。”
聞言,劉立點了點,兩日沒進食,他的肚子不爭氣的咕咕叫著,“麻煩娘了!”
秦稅負重,如今春收已過,糧稅已交,可秋收未到,劉家村家家戶戶的糧食已經見底,這也是劉立三人為何進山捕獵的原因。
“我就知道三哥定會平安無事。”張謙笑道。
見老婦人出去忙碌,二狗二人則繼續陪著劉立說話,從他們口中得知,原來那頭野豬在拱傷他之後,被劉家村前來的村民合圍捕獲。三人聊的正歡,老婦人端著一碗稀粥進來,說是稀粥,碗裏麵卻隻有幾粒米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