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全向寧剛想說些什麼，不遠處卻傳來匆匆的腳步聲，他伸手一推，將我推倒街道轉角的另一邊。
“額……寧哥，是你啊。”是金毛的聲音！
我站在那裏，是全向寧能看到的地方，卻是金毛的盲區，因此他並不知道我也在這裏。
“嗯，怎麼？今晚又出來打牙祭？”全向寧扯扯唇角，衝著金毛擺了擺手，自己點了一根煙。
那樣子實在不是平時在Well麵前表現的老實樣子，氣場十足。
心髒像是被什麼重重撞擊了一下，我的腦子有一瞬間的混亂，因為連我自己都再沒辦法為全向寧辯解，他與金毛無關了。
“今晚我會回去，有什麼事……到時候再說。”全向寧向我的方向飛快地瞥了一眼，又扭過頭去，顯然是在掩飾著什麼，不想讓我知道。
如果不是怕在金毛麵前暴露了我的身份，我一定會衝出去揪住他的領子把全部的事情問清楚！
隻是直到後來，全向寧與金毛一同離開，我都沒能抓到機會與他再單獨相處。
金毛對他這麼畢恭畢敬，難道他是會是販毒團夥裏的什麼重要人物？我剛想衝出去繼續跟上他們，身後卻突然冒出一個聲音：“喂，你！”
我驚訝地轉身，發覺竟是那天和金毛在小巷子裏碰頭的男人，隻是還沒等我反應過來，他手上的棒子便突然砸向了我的腦袋。
眼前一黑，我便什麼知覺都沒有了。
第二天醒來的時候，我已經整個人躺在醫院裏，身旁坐著雙眼通紅的紀眀萱。
“啊！唯亞你醒了！”看我睜開眼睛，她又驚又喜，趕忙去叫了醫生。
隻是被砸出了輕微的腦震蕩，並沒有什麼大問題。我是在路邊被路人發現報了警，叫了急救車，看來……我應該是被砸暈了之後就被丟在那裏，沒有人管了。
我心裏覺得疑惑，就那時候來說，應該已經對我有所懷疑了吧，會這麼輕易就讓過我嗎？
“唯亞！真是嚇死我了。”紀眀萱拉住我的手，表情變得嚴厲，“媽媽和我已經商量好了，不做警察也可以，那實在是太危險了，爸爸竟然還說因公負傷，那是軍人的光榮……唯亞不用怕爸爸，我們挺你的！”
我笑著搖搖頭：“沒關係，成為一名好警察，也是我的理想，我會一直好好做下去的。這次是我自己不太小心，以後不會了。”
而且……我一定要弄清楚全向寧的事情！他到底是不是與毒品案子有關，但是……雖然我沒有表明身份，他都不會覺得我的行動很可疑嗎，還三番兩次，似乎是在幫我一般。
心裏有事，我便沒有休息幾天就歸了隊。
“明天開始，你正常回來上班，早班，夜班，外加巡邏。別再去玩什麼臥底遊戲了。”老大點了一根煙，長舒一口氣，“金毛那邊的……還好沒有什麼特別的動靜。你不用再管那些了，你的任務已經完成了。”
“全向寧到底是什麼人？”
“這件案子你不必再插手，知道太多沒有必要。”
“您不會覺得我因為這樣一件小小的事情就讓我退縮了吧！”
“不，是你已經暴露，不適合再繼續。”
隊長的話令我無法反駁，隻能甘心情願地繼續做回我的警察小菜鳥。
但是！我博唯亞可不是這麼好糊弄的！於是第二天，我又整裝，重新變成了Well。
隻是還未踏進“BOX”，我便在外麵看到了全向寧的車，靈機一動，沒有多想，我撬開他的後備箱，藏身了進去，讓蓋子虛掩著不被發現。
還好全向寧沒有讓我等太久，很快便發動了車子。
車子開了相當長的一段時間，具體我也不知道開到了哪裏，停下之後，我還是耐心地藏身好，隻是更仔細地豎起耳朵來聽著外麵的動靜。
“金毛，你不是頭一次動幫裏的貨了，你該知道規矩，和你自己最後的結局。”全向寧果然如我所料，與這些不幹淨的東西都有著牽連，我突然想到，第一次金毛不小心被我發現了帶在身上的****轉身就跑，並不是害怕我發現，而是害怕我身後的全向寧！
那一刻我心裏真的很難過，因為我知道，隻要我真正地得到了這個答案，便注定我要和他對立。
到底哪個才是真正的全向寧呢？
英雄救美壓倒我的全向寧，死皮賴臉纏著Well的全向寧，黑著臉警告我不準跟他們有牽連的全向寧……“嗬嗬，寧哥，你可真是不見棺材不掉淚啊！”金毛突然哈哈大笑，“聽說最近上頭鬱悶得很，幾個交易地點都被查封，損失了不少貨和兄弟……差點老窩也被人搗了，好像是有臥底混進來了啊。”
他這話，是什麼意思？
臥底……肯定不是在說我。
“是啊，我也挺著急呢，臥底是誰，我也不知道。”全向寧順著金毛的話繼續說。
“別裝傻了！你不知道，我還不知道嗎？那天那個臭小子被黑子一棒子撂倒，不說做掉他！怎麼說也得拖回來問個清楚。可寧哥你呢？二話不說就這麼輕易放過他……還有之前你露出的一些馬腳，貓膩……還用我一個個說出來給你聽嗎？”
“原來你一直等著捉我的現形呢？可惜，你大概看不到明天的太陽了。”
全向寧其實才是臥底？忽略心中的狂喜，我深呼吸讓自己冷靜下來。卻聽到外麵砰砰兩聲槍響。
怎麼回事？按照剛剛的對話，難道是全向寧把金毛結果了？可……這種突然開槍……會不會太意外了？
再顧不得其他，我猛地推開後備箱的蓋子，一下子跳了出去。
黃毛還站在那裏，倒下的人……是全向寧。
腦子突然一片空白，我怒吼一聲，衝了上去。
當時我好像已經忘了一切，忘了去判斷身邊會不會還有其他的人，忘了黃毛的手裏還有槍，腦子裏滿滿的，隻有全向寧一個人，隻有他倒在地上的樣子！
我狠狠地一拳一拳揍向黃毛，直到他躺在地上，再不能動彈，伸手奪走了他的凶器之後，趕忙撲到全向寧的麵前。
“全向寧！全向寧……你沒事兒吧？”我發誓，自從三歲之後，我就再也沒有哭得這麼淒慘過。
“別哭別哭。”全向寧突然詐屍，一邊說道，“我穿了防彈衣，不過也是因為這該死的衣服，太不方便了，”
“靠！”我忍不住大罵一聲，一拳揮向他的臉上。
“全向寧啊，我家那不爭氣的臭小子，一定不讓我告訴你他的真實身份，說怕你太菜，暴露了他。”老大搖搖頭，突然想起什麼，“對了，我剛剛跟你說過了吧，全向寧沒跟我姓，跟他媽一個姓，所以你可能沒察覺，但如果你仔細看，我們父子其實還是有很多相像的地方……”
有你們這麼坑爹的嗎？！我氣急轉身跑出去，狠狠帶上隊長的辦公室大門。
“聽說我們還在肚子裏的時候就有了娃娃親啊。”有人死皮賴臉湊過來。
我狠狠地磨牙，望著全向寧那張欠揍的臉問道：“你從一開始就知道我的身份？”
“嗯。”
“也知道Well就是我？”
“對。”
“那……為什麼還裝出什麼都不知道的那幅樣子來，說那麼多莫名其妙的話！”全大少爺的演技還真不是蓋的，真不愧是槍林彈雨中真正當過臥底的人！
“當然是因為……看著你這個菜鳥小警察演著蹩腳的戲，覺得很有趣啊。”
不要以為我是沒脾氣的軟柿子！我已經忍不住用力攥起了拳，想要揍他的那股衝動越來越明顯。
“好了，好了，別生氣，說真的……我隻是很喜歡看你認真時候的樣子，我從來沒有見過你這麼執著又認真的新人，多數人接到這樣淺顯的任務都會輕視。可你卻不一樣。”
在聽全向寧的“很喜歡”三個字的時候，我的心跳不自禁地跳快了起來：“那……追求Well的事情，也是你在演戲吧？”
“對，隻是演戲而已。”
我幾乎是用盡了全部的力氣，抹掉了自己所有的麵子，問出了這句話，其中意思，照他這麼聰明的人，一定是能猜得出的吧，可換來的卻是他這樣一句殘忍的回答。
我想也是了，誰也不會喜歡我原本的樣子，粗魯又任性，漂亮的Well是全向寧所喜歡的，但她隻是個幻影，自然全向寧對Well也就不存在什麼喜歡了。
“對，我對Well是演戲，我根本不喜歡什麼Well，因為……我已經有了另一個喜歡的人。”
難道……是紀眀萱？我抬起頭來，瞪大了眼睛等著全向寧的答案。
“我喜歡的人，她叫博唯亞，雖然看上去是個沒心沒肺的假小子，但終歸是個可愛的女孩，她的心思其實也很細，做什麼事情都一定要堅持到底。有什麼說什麼，從不做作，第一次見麵的時候，雖然做了錯事，被罵得很慘，但我的目光……就再也沒有辦法從她的身上移開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