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肚子月份大了,高高隆起。
再加上這幾個月來一直情緒不佳,養胎也養的不是很穩,這麼一激動,腹部就跟著猛地抽痛了一下。
黎薰兒連忙扶住了肚子,刷的就出了一頭的冷汗。
“郡主您心!”文綠連忙上前扶住了她,“奴婢也不知道這到底是怎麼回事,本來是讓陶在門房那等著好聽宮裏那事兒的消息,結果晟王爺就帶著太子殿下和京兆府的人直接上門來了。太子殿下親自來的,門房又不能拒不接待,人已經被請到花廳喝茶去了。郡主,這個節骨眼上他們登門……想必是宮裏那事兒出了岔子了。”
黎薰兒的封號雖然被褫奪,但她畢竟還是慶陽長公主的親生女兒,府裏府外的大家也都還看麵子喚她一聲郡主的,隻是不帶原來的封號了而已。
黎薰兒料想也肯定是宮裏的事辦的不順利,忍不住又心慌了一陣,隨後就強作鎮定道:“慌什麼,宮裏你買通的那個宮人不是很牢靠嗎?他們現在登門了又怎樣,無憑無據的……去告訴陶,一會兒若是他們真的問起,你們兩個全都嘴巴給我閉緊了,我就不信他們還能憑空就將事情硬栽在我頭上。”
但是蕭樾那人,本來就是六親不認的。
這麼想著,她心裏始終還是鎮定不下來,就又連忙吩咐:“再去把母親也叫到前廳去,我現在沒有封號,少不得得要她幫我撐上一撐!”
“是!”文綠剛答應了一聲,還沒等往外走,就聽院子裏守夜的婆子一聲尖叫:“你們是什麼人?還反了你們了,三更半夜的竟敢擅闖郡主的住處……”
話沒完,就是“哎喲”一聲。
隨後就有個男人的聲音粗暴道:“我們是奉了太子殿下和晟王殿下的命令前來拿賊贓的,你們府上出了手腳不幹淨的,全都給我起開,再敢阻攔,就是從犯!”
緊跟著院子裏又是女子的幾聲尖叫,顯然是又有人被按下了。
黎薰兒打了個寒戰,和文綠互相對望一眼,連忙出得門去。
就見院子裏已經凶神惡煞的站了一排人高馬大的漢子,有人穿著宮裏的侍衛服,有人隻是穿的普通的便服。
院子裏守門的兩個婆子已經被按在了地上,應該是聽見動靜衝出來查看的丫鬟也被按下了兩個。
黎薰兒一口氣頂上胸口,站在門口的台階上怒喝:“你們做什?不知道這是長公主府麼?大半夜的闖到我的院子裏來……”
話到一半,陶任之已經從院子外麵進來。
黎薰兒看見他,又是狠狠一驚,聲音就戛然而止。
陶任之也算是宮裏的貴人了,多少年了,不管這些雞毛蒜皮,現在既然被支使過來了,就也隻能是盡職盡責的辦差了,看見黎薰兒,也無須行禮,隻就略帶了個笑容道:“郡主恕罪,晟王殿下連夜進宮狀告郡主院裏的丫頭手腳不幹淨,還帶了人證過來,太子殿下雖然相信郡主的清白,但也不得不秉公辦事。您放心,這事兒不是衝著您來,咱家都會處理妥當的。”
著,就瞬間斂了笑容,環視一眼被按在地上的幾個人,問道:“你們……誰是陶?誰又叫做文綠的?”
文綠正扶著黎薰兒手臂的手不由的一個哆嗦,使勁的抓緊。
黎薰兒吃痛,皺了下眉頭,側目剜了她一眼。
同時——
側院的拱門後頭正藏在那的陶一時驚慌,轉身就跑。
雷鳴一個箭步上前,下一刻已經拎雞一樣將她拎出來,也扔在了地上。
“公公饒命!公公饒命!奴婢是冤枉的!”陶伏在地上,已經嚇掉了半條命,直接就哭上了。
陶任之居高臨下的問道:“你叫什麼名字?”
“奴婢……奴婢……”陶支支吾吾,片刻之後就又哭了起來。
旁邊正押著看門婆子的一個侍衛,用力一扭那婆子的手臂。
那婆子吃痛,一聲驚呼,連忙道:“她就是陶!”
陶任之略頷首:“提走。送到前廳去殿下麵前問話。”
雷鳴將人踹一邊,自有兩個侍衛上前又把人撿起來,拖破布袋一樣的架著就往外去。
陶已然是嚇得魂不附體,情急之下連忙回頭衝著站在房門門口的黎薰兒主仆喊:“郡主救命!文綠姐姐,你替我求求情啊,我什麼壞事也沒做,我不是賊啊!”
陶任之的目光循聲移過去。
下一刻,文綠也是腳下一個趔趄,臉色慘白。
而雷鳴還沒等她反應就到了跟前,冷著一張臉盯著她問:“你是文綠?”
文綠頭皮發緊,本來不想應,可是架不住這漢子渾身的殺伐之氣,幾乎是出於本能的就脫口道:“是……”
得了肯定的答複,雷鳴也將人推到了侍衛手上。
“郡主!”文綠尖叫著求救。
黎薰兒深吸一口氣,回過神來才要發怒,陶任之已經走上前來,客客氣氣的道:“郡主莫要驚慌,太子殿下隻是叫她二人過去問問話,若是冤枉的,自然很快放回來。敢問郡主,這院裏的下人房可是都在那邊?”
陶任之指向旁邊方才陶躲著的側院。
黎薰兒雖是滿腔怒火,但到底是不敢衝著他發作的,隻就咬著牙勉為其難的點了點頭:“正是……”
陶任之隨後又麵色一肅,一甩手中拂塵;“進去挨個房間的給我搜!”
“是!”幾個侍衛齊齊應聲,音量力拔山河,聽得黎薰兒直皺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