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8章表白（二更）
“二姐！”鄭秉文的聲音略透著幾分緊張和局促。
武曇沒想到他會追出來。
不過因為是在自己家裏，她就也沒多想，頓住了腳步，回轉身來。
她的眉目明豔，卻又仿佛帶著與生俱來的清朗，即便是最不動聲色的一個表情，每回入眼，也都會叫人有眼前一亮的感覺。
鄭秉文隻覺得自己的心髒在胸腔之內狂亂的跳動。
與她目光對上的一瞬間，又不禁微微有些臉紅。
他強作鎮定的走上前來。
武曇不好冷著登門的客人，就盈盈含笑的同他打招呼：“鄭二公子怎麼出來了？是要逛園子麼？我叫個廝過來給您引路？”
她的態度客客氣氣的，但因為態度坦蕩自然不扭捏，反而會叫人格外覺得有種如沐春風之福
鄭秉文正經與她碰麵，這不過才是第三次，但是每一次都有驚豔之福
那種感覺，很奇特，是他這些年裏苦讀鑽營書本時完全不曾體會到的。
他的心跳快得有點不正常，鼻翼微微翁合，緊張的手心裏都是汗水。
走上前來，努力的控製好情緒，又費了好大的力氣才維持住一個還算是得體的表情，拱手深深一揖。
武曇看得一愣——
這禮也行得太大了吧？
她的眼睛本來就不，這時候微微瞪大了，整張臉上的光彩仿佛就更是跟著明豔了幾分。
鄭秉文壓抑不住內心激蕩的情緒，趕緊穩住了心神，語氣略有幾分尷尬的開口：“前陣子在宮裏的事，是我母親思慮不周，多有得罪。我……其實早些就想登門來道歉了，但是又怕貿然登門會惹人猜想，反而連累了二姐的名聲，故……就拖延怠慢了。今日我母親她們過來拜訪武老夫人，我特意跟過來，還好是有緣遇上二姐了。在這裏，就正式給您賠罪了。那件事，是我鄭家魯莽，多有不當之處，還請二姐海涵。”
那次的事，都過去快半個月了，而且她大哥不是都登門當麵和鄭家人清楚了麼？
鄭秉文特意追上來居然是為了這事，武曇還著實有幾分意外的。
反正兩家還是要相交往來的，武曇本來也沒記仇，聞言便就隻是輕巧的笑過：“本來就是誤會一場，我沒放在心上啊，鄭二公子不必介懷，揭過就是。”
“不不不！”鄭秉文本來就是在她麵前強自鎮定，聽她這般大度隨意，隻恐是她出於禮貌才刻意隱忍，一著急就連連擺手，“那樣的事，不是事，縱然你大度不計較，我也知道事後多有人議論的，確實是我鄭家的不是，對不住的很，我……”
武曇看他緊張的鼻尖上都在冒汗，心道這位鄭家公子不愧是個書呆子，這是實誠過頭了麼？
她長這麼大，在京城的權貴圈子裏打滾，見過不少的人，但真正接觸過的，有蕭樾那樣強勢蠻橫的，也有她大哥那樣利落幹脆的，還有像是大表哥林彥瑛那樣謹慎寡言的……
但這些人都有個共同的特點，那就是見慣了世態炎涼，無論何種場合，基本上都能收放自如，從容應對的。
就是別扭得很討人厭的太子蕭昀，也能完美的用麵具掩飾情緒的。
像是鄭秉文這樣靦腆實在的，還真是頭一份。
武曇覺得這樣的人也挺有意思的，不禁失笑：“道歉也道了，我也了沒關係，鄭二公子若還是要執意的過意不去，那……您是究竟覺得怎麼著才能叫此事過去了才能安心？”
“啊？”鄭秉文被她這一笑晃花了眼，再又被問住了，怔怔的愣了片刻，臉上頓時緋紅一片。
他就是誠心來道歉的，因為確實覺得那在宮裏自己的母親的做法實在是太欠著妥當了，雖然武曇了沒關係，他也依舊是覺得心裏有愧，不能安生。
但要怎麼才算能徹底抹平了舊賬——
確實一時也不知道該是如何。
武曇看他滿麵窘迫局促的模樣，就又再度失笑：“我與鄭公子笑的，咱們兩家怎麼都是有交情在的，既然鄭夫人就隻是無心之失，事情彼此開了，便也就過去了，確實不必再掛在心上了。”
著，就舉目四下環視了一圈道：“冬日裏沒什麼顏色可瞧，但我家花園的景致布置的還是能過眼的，我還有事要忙，就少陪了，您自己隨意吧。”
言罷，也是衝著鄭斌文略一頷首，轉身便要離開。
鄭秉文聽她一席話，心中熨帖的同時竟有莫名的著急起來，眼見著武曇轉身要走，就又連忙脫口叫住她：“武二姐留步……”
武曇止步回頭。
鄭秉文覺得自己一定是頭腦發熱了，也不知怎的，就倉促的往前追了兩步，急切的脫口道：“我……我其實是真的心悅二姐……”
“呃……”她大哥和蕭樾之流都不會這麼文縐縐的話，雖然武曇也是讀過書的，可是對鄭秉文脫口而出的話——
一時是真的沒太反應過來。
她表情木然的眨了眨眼。
睫毛撲閃，眸子清澈。
鄭秉文就更覺得心跳有些紊亂不堪。
但既然是話已出口，他反而平地生出幾分的勇氣來，一咬牙，再次道：“自從月前在郊外一遇，在下就對二姐十分思慕，雖我母親貿然於太後娘娘宮中親，確實唐突，失了禮數……可是我……”
他確實不是個能言善辯的人，再加上是個飽讀聖賢書的書呆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