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初夏看向楊光,笑道:“怎麼那麼嚴肅,有什麼問題你就問唄,我一定知無不言言無不盡。”
看到顧初夏輕鬆的樣子,楊光終於問出了口:“你的男朋友呢?我記得你有一個男朋友從高中開始就陪伴你的左右了,更是聽說大學你們還在一起。你上次住院是因為墜胎吧,為什麼他沒有陪著你?”
聽到楊光竟然問這個問題,顧初夏一時有些怔忪。看向楊光的目光也發生了輕微的變化。
雖然變化很細微,但是身為醫生的楊光最擅長發覺病人的特殊變化與心理,很快就意識到,他的問題很唐突,更可能觸犯了顧初夏的底線,忙道歉:
“對不起,我不是故意的,我隻是很好奇。大學的時候很多朋友都說邀請你一起參加同學聚會,不會都沒有人敢去真的邀請你,挺遺憾的。當時他們都在議論你有護花使者,所以這個問題在我的心裏埋藏很久了,今天一時失誤,就”
聽到楊光的解釋,顧初夏的眼神才恢複如常。也是,很多同學總會抽出時間聚會的,可是她從沒有參與過,真的是很遺憾,這樣一想,因為白柏林她真的浪費了太多的時光。
顧初夏勉強笑了笑:“沒關係,我並不覺得唐突,也沒有覺得有什麼不能回答的,隻是有些吃驚你會問這個問題。你說的沒錯,我們大學是在一起的,甚至於我就是因為她才去醫院的,不過,這些都過去了,我和他已經分手了。”
想了想,顧初夏又補充道:“我之所以回答是因為我並沒有把白柏林當做一回事,我已經放下了,也忘記了,所以你問這些我可以以平常的心態回答你。”
楊光聽到顧初夏的回答,心裏竟然莫名其妙地一喜,整個人也輕鬆了許多。看到顧初夏不似作假,應該是真的忘記了,他對自己提的問題的愧疚之感去消散了很多。
“這樣啊,不過我還是要和你說對不起的,畢竟我又讓你想起這些傷心事。對了,你怎麼會去B市上班?這樣不是離家太遠了嗎?”楊光高興過後就想著找個話題和顧初夏好好聊天,總歸是校友的,接觸的時候是那麼的少。
顧初夏聽到楊光的問題,整個人一怔,渾身顫抖起來,用了很大力氣才克製住。努力讓她的語氣聽起來不顫抖:“我沒有家了。”
楊光這才想起來,與顧初夏重逢的那天,是她媽媽去世的日子。心裏開始咒罵起自己來,真是不會聊天,哪壺不開提哪壺。看著故作堅強的顧初夏,楊光直撓頭,想不到解決的好辦法。
“沒關係的,我知道你不是故意的,你不用愧疚。”
顧初夏也是敏感的孩子,這就造就了她可以很好的感知對方的心思,她悄悄的觀察著楊光的表情,已經習慣替別人想的她,可以感覺到楊光問這個問題的好意是為了不讓自己再去想那傷心的往事。
顧初夏的安慰更讓楊光覺得不好意思,他輕輕的開口“是我不好,我明明知道的,我竟然還替這件事,對不起。”
“你知道?你怎麼會知道的?”顧初夏一驚,坐直了身子。
楊光目光幽深的注視著顧初夏:“我那天在醫院裏看到你了,你魂不守舍的隻說要去找媽媽。”
顧初夏蹙眉仔細的回想,依稀記得自己瘋狂奔跑的時候被一個人拽住了,她當時頭腦不是很清醒,嘴裏也語無倫次的。沒想到那個人竟然是楊光,剛剛還在疑惑楊光為什麼一口一個醫院,更想著他怎麼會知道自己墜胎,原來是這麼回事。
“那天謝謝你,我肯定對你多有冒犯的。”顧初夏輕輕的開口道謝,她是真心的,雖然她的意識渙散,但她知道有個人一直在她的身邊陪著她,之前以為是顧建忠,現在才知道是楊光。
想到顧建忠,顧初夏對他最後的幻想都已經破沒了,她無力的靠在椅背上麵,閉上了眼睛。
楊光看到顧初夏的樣子,知道她的心一定很累,想要說些什麼也不知道如何開口了,便也靠在椅背上麵沉默起來。
火車咣當咣當的在鐵軌上行走,顧初夏閉了一會眼睛竟然昏昏欲睡起來。自從媽媽去世之後她都沒有好好睡過覺,總是被淚水打濕枕巾,從夢中哭醒,很累,很累。
迷迷糊糊睜開眼睛的時候,顧初夏的頭竟然枕在楊光的肩膀上,她忙直起身子,有些不好意思的道歉:“對不起,我睡著了,你也不叫醒了,真的很不好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