塑漠的京畿此時正在舉行慶功宴,宴會中間上首的位置空著,皇還沒有到來,或許說不會來了,各位將領都已經習以為常,自從輕煙,輕語,輕素三位長老在大西洲神遊回來後,皇就沒有在處理過朝政,大家開始都有微言,但是看著三位長老把塑漠從一個處於邊緣的小國變成如今繁華昌盛的大國時,也就慢慢接受了,隻要塑漠強盛,誰當皇他們根本不在意。
剛才還鼓噪的大廳忽然安靜下來,懷淵微微抬頭就看見上首旁邊的簾子輕輕被一隻素手撩開,那芊芊玉手的食指帶著一枚琥珀戒指,這是長老的象征,輕煙輕語各自都有一枚。緊接著一個年輕的女子走出來,她是三位長老中最年輕的那個輕素,所以排名老三,總是安安靜靜,看人也總帶著一絲笑意,跟輕煙輕語兩位長老截然不同。她的麵容談不上多驚豔,卻就是讓人有著迷的魅力。
“各位將士這次為擴大塑漠疆土立下汗馬戰功,皇已經知曉,特命我敬各位將士3杯,提升的公文及朝服隨後會有人送到你們的府上。”輕素輕柔的嗓音落下,她拿起侍女手上托盤上的酒杯,沒有停留,3杯就一飲而盡。喝完她亭亭而立的站在那裏帶著淡淡的微笑,掃視了大殿裏坐的每一個人,懷淵拿著酒杯靜靜的看著她,小時候他看到輕素也是這般年輕的模樣,十幾年了根本沒有變化,而他也從一個被人欺負的南蠻子變成今天統領一方軍隊的將軍。輕素掃了一眼大家的表情,不經意間對上了懷淵的眼神,衝他微微一笑,平靜的轉過了目光。
“各位將領慢慢吃,夜晚皇為大家準備了篝火大會,希望大家都盡興。”說完便撩開簾子向裏走去。懷淵看著輕素的背影,心裏湧起一股說不清的感覺,是失落還是憤怒,他自己也不清楚。
沒有了束縛,大家又開始攀談起來,大漠的民風一直都是質樸的,說話喜歡直來直去,可隨著疆土的擴大,階級的分明,這份質樸也慢慢被勾心鬥角,爾虞我詐所取代。
沒有人跟懷淵說話,一是他的身世讓這些人瞧不起,二是他殘暴的手段讓人不敢靠近。他也樂得清靜,一杯一杯的自飲著,懷淵對麵坐著的也是一位年輕的將領,跟懷淵的戰功不相上下,他叫容璟,為人正直,脾氣隨和,也不喜與人爭執,他的祖爺爺就是三位長老之首的輕煙,所以很多人巴結他,總是有人拿著酒去與他碰杯,他都是淡淡的笑著一飲而盡,如玉的臉上因為喝了酒而顯出酡紅,更加稱的他清新俊逸。似是感受到懷淵的目光,容璟拿起酒杯對著懷淵微微點頭,然後一飲而盡,懷淵也抬手喝盡了杯中的酒。兩個人其實根本沒有什麼交集,懷淵羨慕也憎恨這種生來就什麼都有的人,而他現在擁有的一切都是自己一步步拿鮮血換來的。他也承認容璟從未依靠過任何人,一身戰功也都是自己用鮮血得來的,可懷淵依舊憎恨及羨慕。本來或許他們可以成為朋友,但是懷淵這種矛盾的情緒讓他覺得在容璟麵前自卑,雖然他從未表現出來。宴會終於到了尾聲,大家都醉醺醺的站起身來準備回家,懷淵拿起桌上的一丙彎刀,別在腰間,站起身,“小仙,你扶我出宮。”耳邊傳來容璟輕柔的聲音,懷淵側頭就看見容璟輕飄飄的模樣,而站在他身側的侍女則小心的攙扶著他,臉色滿是疼惜。“讓爺不要喝這麼多,爺偏不聽。”那個叫小仙的侍女小聲的嘟囔著,容璟聽見也不生氣,依舊微微笑著說“好啦,回去啦。”看著容璟在侍女攙扶下遠離自己的視線,懷淵也抬腳往宮外走去,看來傳言不假,容璟確實是對女人很溫柔,即使是一個卑賤的婢女也敢跟他埋怨。懷淵看不起容璟這種行徑,又稍稍有些嫉妒,自從他立下赫赫戰功後,再也沒有人敢這樣跟他說話了,府裏的所有人都小心翼翼,生怕惹怒了這一尊暴神。容璟被小仙扶上了馬車,他喝得有些多,閉著眼靜靜靠在馬車上,“爺要不要喝點水?”小仙輕輕問道。“不用了,一會就到府了。”“爺,你今天看見懷淵將軍的眼神了嗎?真可怕。他要是盯著我,我估計我得自己害怕的抹脖子了。”回憶起懷淵的眼神,小仙就遍體起寒。“別亂說,他也是個可憐的人。”容璟對於懷淵的感覺,總是帶著敬佩和同情,那是怎樣一個人阿,被弓箭刺中心髒也能在敵軍中突圍出來,並且活了下來。沒有強大的信念支撐,又怎麼會這般勇敢。“戰事也不知道什麼時候會停,這樣打下去也不知道會有多少人妻離子散,家破人亡,我真不希望等哪一天我走在大街上的時候,被許多人指著罵我是強盜。”容璟好似在自言自語,聲音幾乎輕不可聞。說完他又自嘲的笑笑,說不到活不到那個時候呢,說不定哪天就要戰死沙場,再也回不到故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