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曉奇抬頭看看沈小依,一些時日未見,沈小依不是花色道袍,卻是黑褐道袍,其上沒有任何裝飾,天山門派在這道袍已是看不出來了。葉曉奇也覺得那一日對她有所愧疚,但是一想到孟寧的死,所有的言語都化作了目光,複雜而沉默。
一時間,梅蘭亭中死一般的沉寂。
章新為了不讓這份尷尬延續,便讓人帶走沈小依。離別時分,沈小依才深情地看了葉曉奇一眼,然後便頭也不回地走了。待到過了拐角,沈小依才擦了擦眼角的淚水,碎步離開。
葉曉奇此時才道:“師兄,沈小依你還是放了她吧。”
章新不解道:“她不是你當年的青梅竹馬嗎?我雖是不知男女之事,但是你們自從再次相見,我便知道了你們會在一起。嗯,雖說天山不允門下婚娶媒嫁,但是她當初和張從都是不招人待見,如今她孤身,還不如便入了蓬萊,與你相依到老。師兄就替你做媒,待到臘月便辦了這件事吧。”
虛清聽得章新這樣,起初暗暗驚心不已,後來便明白了。葉曉奇就要前往青城,這是他應允之事,而章新想得若是成全了葉曉奇和沈小依,那麼葉曉奇定會難忘蓬萊,甚至青城也不會去了。葉曉奇當初一戰斬殺數千兵馬,已是天下皆知。雖說世人感歎清霜的更多,但是其中葉曉奇也是家喻戶曉的潛力無盡。於是虛清接口隻淡淡地道:“雖說男婚女嫁天經地義,但是就如此匆忙,更何況未得天山消息,恐怕甚是不妥。這件事,老道覺得還得從長計議。更何況此刻最重要的除了爾等在蓬萊島的後患。”
葉曉奇一聽便明白了,虛清道人是給自己台階,接道:“師兄美意,師弟已然心領。可是師弟學藝未成,未及立業,如何成家?師兄還望放了沈小依回天山吧。”
此時章新已覺心驚,一者,虛清竟然會當著自己的麵參與蓬萊家事;而來,葉曉奇竟然知曉是我軟禁了沈小依,並且對自己也不如當初的敬仰。不過章新麵色依然,隻是圓場笑道:“看來此事,卻是我魯莽了。隻怪我一心修仙,不解男女之情。也罷,也罷,來人,擺酒設宴!”
正在這時,從遠處跑將過來小道,章新一看又是頗為惱怒,卻又是當初被自己踢得甚遠的小道。
那名小道看到師父滿臉怒容,戰戰兢兢地道:“孟家公子,邀得眾人前去赴宴,這是請帖。”然後他小心地呈上了帖子。
虛清看到了小道,頗覺好笑,便隨口問了一聲,道:“這位道童,卻是如何稱呼?”
那名小道正想離去,被人一叫,頓時嚇得一陣,不過聽得是虛清道士,也就鬆了一口氣,答道:“弟子姓俞,名霸天。”
章新看完請帖大怒,看到俞霸天還沒走,直是直接揮手將之甩除了門外。那俞霸天卻是皮糙肉厚果然非同常人,在地上打了幾個滾,立馬就站了起來,退了出去。若是林采雪看到,必然會感歎,當初最為囂張跋扈的小道,卻是也如此卑躬屈膝。
這些被林福看到,他頓時高興異常,跳起來拍手道:“好,好,好!”他近兩百斤的體重直是震得石桌不停搖晃。眾人看他癡樣,一時無人理會。
章新把帖子遞給虛清,原來孟超為了犒勞三軍,請章新和虛清過去一同慶賀。這本是喜事,不知何時無名道長來到了廬陽,,孟超竟是在帖中名言要以無名道長為廬陽道家之首,全然沒把章新放在眼裏。而他覺得更可恨之處在於,此行自己必須得去。
葉曉奇自是不願前往,可是林福聽得有酒宴熱鬧可去,定要前去,於是便在虛清指導二人都施了符陣,二人略略易容,掩人耳目,便去找章新。
於是一行四人分作三批,稍作休整前往孟府赴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