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曉奇和林默看著林采雪沉沉睡去,也就準備各自睡去。
不過葉曉奇想了想,又到屋子之外,下了禁製,擋住了屋中聲息外傳,也隔絕了屋外的喧囂和白天的亮光進來。
屋中一片漆黑,三人則是各守一方,沉沉熟睡著。
原本修道之人並怎麼需要睡眠,甚至有的門派,剛入道的弟子便能夠一個月不用睡一天,比如武夷山的枯道。但是更多的修仙之人還是保留著凡夫俗子的生活習性,日出而作、日落而息。當然他們所作自然便是修仙煉道,渴求早一日升天,得獲大道。
這半天一夜過去以後,林采雪舒服地伸了個懶腰,破了葉曉奇道法,一道朦朧月光從屋頂瓦片上灑落下來,照射在葉曉奇臉上。
葉曉奇也是半天一夜睡得很是安穩,此時月光灑在臉上,也幾乎是突然之間醒了過來。但是林默身影不知到了哪裏。
葉曉奇和林采雪都有些驚訝時候,傳來一陣肉香。
然後就是林默聲音:“不知道你們二人還吃肉不?我剛剛道外麵打了幾隻山雞,湊合地烤了烤,你們吃吧。”
“吃啊!當然吃了。修仙得道可不就是為了能夠隨心所欲,哪能沒落此時的口味。”林采雪調皮地答道。
“林姑娘,你不是說早就不吃齋飯了嗎?”葉曉奇質問道。
“說什麼呢?那是齋!能與這山珍野味比較?趕快吃,吃好,就要去軍營打探打探了。”林采雪對著葉曉奇沒好氣地說道。
葉曉奇隻好不說話,拿起一隻肉腿,大口咬了起來。但是一口沒有咽下去,這味道,突然讓他很不得不停了下來。
這山雞烤製味道,竟與幼時嚐過的幾乎一模一樣,葉曉奇拚命地回憶著,終於想到了那人身影。胖胖的體格,油嘴滑舌,一身頑皮意味,夢想樸實。原來那是最初林福的味道。
葉曉奇低下頭,借著撕咬間隙,擦拭了眼角淚水,鼻子依舊酸酸的。
不過好在林采雪和林默都沒有注意到,自顧自地吃著聊著。
“吃美食的時候,時光總是過得特別快。”葉曉奇這般想著,隨著一整隻山雞被他吃了下去,關於以前的回憶也被吃進心底,無論是喜是憂都在一點一點消散。
“走吧,現在剛好,還有一個時辰,天就亮了。此時正是時候,我們去看看叛軍營中到底是怎麼樣子,怎麼能夠把唐軍打得落花流水?”林采雪抹一抹油油的嘴角,對著葉曉奇和林采雪說道。
“好!走吧。你們兩人吃好了吧!”林默說道。
“看不出來,你竟然還有這等本事?等以後本姑娘得道以後,一定要讓你天天給本姑娘烤些野味每日供奉給我!”林采雪笑容滿麵地道。
葉曉奇看著林采雪的笑容,隻覺這個女子這段時間真的是打開了心扉,於是在心間也是笑笑,便祭起清霜,率先除了屋子,往長安城中飛去。
“這孩子,還是有些急躁啊!”林默看著葉曉奇將要消失的背影,評價道,然後便請林采雪先行,自己緊緊跟在她身後。
安祿山攻占了長安城之後,原本打算屠城以泄當初明皇李隆基殺其子嗣之憤,但是後來在身邊的幕僚阻止之下,隻允許搶掠,而不許燒殺。但是這些胡人子弟平日裏見到似乎高人一等的漢人,便想打殺。此時又得將軍號令,自然搶掠而毫不含糊,甚至有的時候還會不顧軍令燒殺。
不過隨著日子久了,安祿山漸漸約束了帳下兵卒,這才能夠讓全長安城隻有晨間短時間的集市,然後全城白天幾乎全在封城,夜間宵禁。好在日子長了,長安城中也算太平,特別這幾日來,漸漸又能夠恢複一點生氣。
而安祿山則把自己的大營安在了長生殿,自己住在華清池,大軍則是霸占了每一處宰相府特別是楊國忠的府宅幾乎什麼都沒有了,全部被砸了。而那些沒來得及跑的下人幾乎全部被淩辱致死,男者為奴,女者為娼。
葉曉奇、林采雪和林默三人在長安城中的陰暗角落裏,默默前去,走過的每一處府宅幾乎都被洗劫一空,滿處小巷弄堂都是破碎的枯葉,正如破碎的山河,在一片戰亂之中慢慢腐朽。
“這安祿山太可惡了!為何不讓我們直接去殺了他?”林采雪第一次見到如此慘烈之事,恨得幾乎是咬牙切齒,大聲痛恨地罵道。
“別這樣,林姑娘!我們要好好的看看,到底叛軍之中究竟怎麼樣。不然我們怎麼能夠向師門交待?而且安祿山有豬龍之象,也算半個天子,我們很難刺殺,更何況他身邊必定也是臥虎長龍。我們不可小覷啊!”林默一聽林采雪激動神情,趕忙奉勸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