夕陽西下,故地重遊,微微有些秋風蕭瑟的一個傍晚時分,葉曉奇和草廬仙人到了敬亭山。
山還是當初的山,亭子依然被人翻新,葉曉奇記憶深刻的石桌石凳也自然沒了蹤影,隻剩下人跡罕至的山澗清風和歸鳥還是如當初那般悠遠和寂寥。
“看來,今天我們還是不走運啊,李太白不在這。隻是這個時候,他應該在這吟詩作樂,難“道又有什麼變故?”草廬仙人似對葉曉奇說,也似自言自語。
“變故?”葉曉奇聽得有些吃驚,還不知道李太白會有什麼變故,一顆懷有憧憬的心,突然又提了上來。
“噢,曉奇你不要誤會,他能有什麼變故,我的意思是他為什麼會這個時候不在,說不過去而已。看來我們今晚還得露宿野外?不過有著一座山間小亭作伴,可比那些日子好得多了。”草廬仙人笑著說。
“那自然要好得多,隻是我們如果一直找不到他怎麼辦,難道就這樣等下去嗎?我們是不是應該去李太白縣令叔父家看一看?不如讓晚輩前去跑一趟吧。”葉曉奇想到當初遇到李太白,他正是跟著自己的叔父一起,或許他應該在縣衙,便跟草廬仙人說道。
“噢?不會的。你不知道?”草廬仙人說道。“也對,你一直沒有見過他。他已經不再跟著自己的叔父了,就在去年吧,李太白同他叔父一起入了太守做了幕僚,想為平叛做些自己的貢獻。然而奈何當時賊軍風頭正盛,他跟隨的太守打了敗仗。而聖上遷怒,便罷免了太守職務。李太白的叔父一輩子光明磊落,哪能夠受得這般窩囊氣,便一怒之下也辭官歸隱。”
“想不到李太白叔父也是肝膽忠烈,前輩,晚輩受教了!”葉曉奇心中感歎,對著草廬仙人說道。
“嗬嗬,你怎麼不問李太白啊?你想依著他的性子,當初唐明皇、楊貴妃和高力士都不能夠約束於他,如今怎麼能夠受得這樣憤慨?”草廬仙人笑著問道。
葉曉奇一聽對草廬仙人更加的佩服,自己確實想著李太白該是怎麼樣,但是礙於輩分差別,不好說出口。不過既然草廬仙人問道,便說:“是啊,晚輩也正在想呢,不知道李太白前輩是怎麼樣度過的?”
“其實也沒怎麼度過,李太白性子剛烈而直爽,看不慣這些官場黑暗、奸惡小人。於是終日飲酒作樂。再不問世俗,過的甚為頹廢。”草廬仙人有些黯然地說到。
“啊?怎麼會這樣?那之後呢?”葉曉奇吃驚地問道。
“之後?”草廬仙人看了葉曉奇一眼,說道。
“是啊!之後怎麼樣了?難道李太白一直就這樣頹廢嗎?前輩不是說他隻是吟詩作樂嗎?”葉曉奇心中感慨無限,無法接受李太白竟然能夠這般頹廢,於是便立刻問道。
“那是自然,李太白何許人也?可絕非蓬蒿之人,豈能夠這般頹然,不過這還要說起一個人。”草廬嫌熱停頓一下,看看夕陽完全消失在漫天晚霞之中。
“一個人?”葉曉奇自是不知曉什麼人能夠李太白有所瓜葛,便問道。
“不錯,是一個人。這人正是曾經早年出家修道,並把李太白引薦給唐明皇。而最關鍵的是她是一個能夠讓李太白魂牽夢繞的佳人。”草廬仙人有些含蓄、又有些戲謔地說道。
“草廬師父,您說的是玉真公主?!”葉曉奇遍尋心中,才猛地想起這樣一位傳奇色彩極為濃厚的公主。
“不錯,正是她。看來你也知道不少啊,這李太白真是的,千叮嚀、萬囑咐,結果還不是全天下全知道他的那點破事兒。”草廬仙人似乎有些氣憤地說道。
“草廬師父,不是你想的那樣的。我隻是想著能夠將李太白前輩引薦給明皇,又是一位出家道士,自然便是玉真公主了。當年也就是在此,我有幸聽聞一二關於玉真公主事跡。所以才能夠陡然之間便能夠想到。您可不要這樣想李太白前輩啊。”葉曉奇頗為緊張的答道。
“啊,嗬嗬,不用這樣的,我知道的。你不要這樣緊張!哈哈哈!”草廬仙人見葉曉奇有些緊張,便笑著道。
草廬仙人雖然形容有些枯槁,但是精神極佳,這幾句開懷大笑,也傳的甚遠。並不甚高大的敬亭山,此刻已經有些蕭瑟之意,全是寂靜。
廣闊的境地,草廬仙人的笑聲四處播散,回音也從四麵八方傳回。
“哈哈哈哈!哈哈……”草廬仙人一聲接著一聲地笑著,突然從遠處也傳來同樣的笑聲。
“哈哈哈……”
葉曉奇一聽便知道自己和草廬仙人憧憬多日之人,終於露麵了。
“唉,有朋自遠方來,真的是得好生慶賀。所以我便去縣城裏找了些美酒佳肴,讓你們二人久等了。可不要怪罪於我啊!”來人赫然便是李太白,隻見他身穿素色長袍,青絲泛白隨意地挽著,騎著一頭稍顯桀驁的毛驢,在山間小路上慢悠悠地往這裏走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