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個人市場裏走走看看了小半天,下午便拉著兩馬車的物品前去那座荒涼的雪園裏監工。
一整天過去,日子倒也過的充實且喜慶。
等到回了梅苑的時候,兩個人便又是一身乏倦的睡過去,對晚回來的水衣繼續不理不睬。
不過,水衣已經對他們的冷淡態度不予追究,因為在白天的時候,她已經從身旁的小婢口中,聽說了黑瓴與九夜白日所要辦的事情。
對於‘成親’這件事情,水衣是發自心底的感激著柳君行的安排,也是非常樂意看到自己的未來能有個幸福圓滿的結果。
可是,或許是由於女人的天性使然,水衣在高興之餘,不免有些疑惑,濃重的籠罩在她的心裏。
都說大周朝的皇都‘瑞陵’,乃天子腳下的富貴地,其中繁華的地方多了去了。
以她們爺交到黑瓴手上的那紙地契和房契,都夠她們在瑞陵城最繁華的地界裏,買座最繁華的酒樓客棧了。
但為什麼,她們爺偏偏送給了她們離皇都,甚至是離梅苑都那麼遠的郊區之地,給她和黑瓴當作成親的大宅?
水衣在對著銅鏡卸妝的時候,思緒裏忽然一緊,猛的想起,她可從來沒有和柳君行說過,她有喜歡住豪宅,當土豪的習慣啊!
水衣內心裏的疑惑,在每日疲勞應對那位蘭老師傅所出的各種叼專難題之下,逐漸變的淡化。
而柳君行那邊每日按照正常的時間用膳、喝藥、休息的平淡日子,也多少令水衣開始懷疑自己,是不是一切的疑惑,都是她自己胡思亂想著了?
... ...
時間一晃,便到了十月下旬初,離樓青玉自平煙渡歸來的日期,僅有七、八天的光景了。
柳君行的身子在這一段時間的修養裏,雖然還是身骨單薄了些,但是已經能夠自由下地行走。
偶而時候,柳君行在古寒雪的攙扶下,還可以站在樓廊裏吹吹冬季裏夾雜著的雪絲的風,和欣賞一番梅苑裏各色梅瓣早開的繽紛之景。
古寒雪經過那天的事情,再也沒有在柳君行的麵前提起樓青玉,或是有關交換血靈珠的事情。
她並不是忘記了柳君行那天所說的話,而是固執的認為,就算柳君行不願樓青玉拿她自己去交換血靈珠。
但是,人在生死存亡麵前,總還是會自私的選擇自己的性命,多過於她人的幸福,而柳君行,亦不會抽身於這些大千世界之外。
如今的她所要做的,隻是照顧好柳君行的身體,而她所更需要去做的,則是默默等待著樓青玉把那顆適合柳君行體骨的血靈珠,送到她的麵前來。
到於後事如何發展,那都已經不再是她所能決定的事情。
倘若柳君行能夠主動放棄樓青玉更好,她就可以理直氣壯的站在柳君行的身邊,若是柳君行不肯,那她倒也無妨,她會一直以替柳君行治傷為借口,而陪在柳君行身邊的。
感情裏的天平一旦失衡,但會逐漸往著重量多的那一方倒去,毫無公平性可言。
古寒雪陪著柳君行站在樓廊裏,她怔怔的望著柳君行揚眸遠望的美好側顏,那癡癡如醉的目光裏,透著無限的迷戀與沉陷。
她伸手輕輕拂順柳君行鬢角處幾縷被涼風吹亂的發絲,幾盡迷失在那張仿若刀削天刻的俊美容顏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