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冬時節,雖說瑞士地區一年四季被白雪覆蓋著,但初晨的太陽還是讓人覺得暖烘烘的。
此刻鷹堡前空地上的積雪已被仆人們用鹽水盡數融化,僅留下一片瑞士高地特有的黑色土地。比武大會的場地正是設立在這片空地上。依著鷹堡城牆臨時搭建的看台上,數十個渾身裹著皮襖的貴族陸續就座。身後的城牆上,三十多個身穿紅色紋章甲的禮儀衛兵正舉著著掛有哈布斯堡王家徽旗的黃銅號,一字排開顯得聲勢十足。而看台前早已布置好了一個八十平米見方的擂台,已是圍滿了平民觀眾,考慮到可能還有魔法師加入這場比武,因此又在看台與擂台中間安排了三四個擅長結界術的宮廷魔法師。
參賽者們似乎還沒有入場,三三兩兩地散布在擂台四周的幾個騰出的廣場裏做著賽前的準備。而幾個大貴族家族的參賽者也各自待在自家的帳篷裏,或閉目養神,或磨槍利劍。
隨著看台上的觀眾越來越多,城牆上的號手們忽然奏響了整齊響亮的號子,身披猩紅色披風的領主在一眾衣甲鮮亮的衛兵護衛下步入了主位,一小隊手持儀仗長矛的王家衛隊湧出城門,短短時間就秩序分明地圍立在擂台四周。
卡瑟利跟在查爾頓身後也入了自己的座位,坐在了查爾頓的右首,而坐在他的左首的正是本次大會的女主角——貝琳達公主。卡瑟利在鷹堡的這幾天從未見過她,今天倒是頭一次見麵,她和查爾頓長得很像,也是一頭飄逸順直的金發,樣子頗為清秀。
遠處的看台上幾個年紀頗大的貴族向著查爾頓含笑點了點頭,查爾頓也急忙點頭回禮。
“卡瑟利,你看到了嗎,剛才和我點頭的老家夥就是施維茨伯爵,他的次子會參加這次大賽,還有前排那個凸著肚腩的,前麵第三排,對,就是那個胖子,綽號蠢豬的瓦爾登伯爵,我都懶得跟他招呼……”查爾頓悄悄地在卡瑟利耳邊介紹道。
卡瑟利借著查爾頓的指點,環顧著看台。
“四大家族裏應該還有個烏裏伯爵吧,他在哪兒?”
查爾頓突然恨恨地說道:“那個老不羞的,竟然要自己出場,操,他也不想自己的年紀都比我的死鬼老爸還大!……”
卡瑟利微笑著聽著查爾頓口吐粗話,隨即把視線投向了看台下的廣場。
卡瑟利早已看過參賽者名單,此次參賽的人共計32人,並非報名的人少,而是因為凡是沒有貴族身份的報名者必須經過一場初試,連續打敗其他5個參賽者,因此人數一下子被刪節到了近六分之一,但也由此剩下的人基本上都是有些真才實學的。那幾個貴族選手情況不明外,其他選手裏,包括塔克在內有2個魔法師,此外還有3個斧戰士、4個遊俠、2個遊蕩者、4個遊吟詩人,其餘的就全是劍士了。
看看重要的人物似乎都已經來齊了,查爾頓站起身來向總管揮了揮手,城牆上的號手們頓時再次奏起整齊響亮的曲樂,喧鬧的人群開始安靜下來。一撥一撥地參賽者走進了場地,那些貴族參賽者在家臣的擁護下一臉意氣奮發,而反觀那些平民參賽者則無不身著半新甚至有些破落的皮甲,受到觀眾的歡呼聲也遠不如前者。塔克朝著台上的卡瑟利做了做鬼臉,也隨著人群湧入了會場。
大會司儀顯然會幾手法術,他先給自己施加了一個擴音法術,清了清喉嚨對參賽者和觀眾公布了比賽規則。
比賽每場兩人對戰,武器道具不限,認輸或擊出擂台為敗,由於這不是騎士間的正統決鬥,因此所有的參賽者都不準騎馬。
塔克的比賽被內定在第一場,對手也是先前估計下來最弱小的一個5級劍士,麵對塔克這個實力強橫的8級巫師,劍士淒慘地體會到“快速法術”特技的厲害,被塔克的火球術燒得一身焦黑。
緊接下來的四五場比賽都是戰士間的肉搏,低等級戰士間的戰鬥毫無美感可言,完全是靠臂力的撞擊,比賽也總是在一分鍾內就分出高下,觀眾中的氣氛似乎有些沉悶。
被查爾頓斥為老不羞的烏裏伯爵也上場了,老人家老當益壯,一抬手中泛著黃芒鬥氣的細劍,一陣眼花繚亂地刺擊將他的對手,一個7級的遊吟詩人逼下了擂台,看來是有8級以上的劍術了。看著老人家優雅地鞠躬接受台下觀眾的歡呼,查爾頓臉色難看了下來。
接著又有了個劍士引起了卡瑟利的注意。那是一個穿上泛著青光甲胄,一頭披肩金發,長相俊俏的年輕人。雖然他的身上沒有發出絲毫鬥氣,但是一連串姿勢優美的滑斬、過肩斬、挑刺、旋風斬等組合技殺得一個8級斧戰士毫無招架之力,最後竟然自動投降了。連貝琳達公主似乎也被他所吸引,一直到離場後視線都沒離開他的身上。
卡瑟利遠遠地看著這名年輕的劍客優雅地跳下擂台,走向台下的一位枯槁瘦小的老人,站到了一起,隻是不知道兩人是主仆、師徒又或是親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