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49章 反手回擊(1 / 3)

禦花園中,眾人高談闊論,拍須遛馬,一派和樂融融,與雲翔殿的緊張氣氛,截然不同。

戰冀北坐在位置上,冷眼掃過帶著虛假麵具的眾人,淺酌杯中酒。

冷然卓絕的氣質,讓眾人卻步。

“冷修,冷月可回來了?”戰冀北目光幽冷的望著入口,她還沒來?心裏莫名的煩躁,今後還是讓淩兒少與寧舒接觸。

想起小時候,寧舒圍著他嘰嘰喳喳,聒噪個沒完沒了,不禁腦門發脹。興許淩兒她無聊的緊,又是與寧舒交好,不好駁她臉麵,隻得靜靜的聆聽,在冷場之際稍稍回上一兩句。

冷冽的眸子,不禁浮上一抹柔情,她討厭的人,多說一字都不耐煩,若進了她心底的人,哪怕廢話連篇,也會一字一句認真的聽進心底。

冷修抿緊的嘴角微顫,一絲笑意流瀉而出:“主子,冷月被百裏公子給坑害了,如今回不來。”

戰冀北挑眉,小白臉也打不過?

“冷月抓著被藥迷昏的百裏公子扔進花樓,卻不知怎得,自己失去了意識,被十個女人綁在床上,一時恐怕無法回來領罰。”冷修暗斥冷月終日玩鷹,如今被鷹啄了眼吧?百裏公子何許人?豈會被他的小伎倆糊弄?

戰冀北臉一沉,他是吩咐冷月將百裏雪衣想方設法弄出帝京,他違逆命令也罷,可惱的是他居然任務失敗。

“十個不夠,再送十個。”

冷修臉皮子抽了抽,領命而去,心裏隻得為冷月打氣,如此豔福,可得挺住!

寧舒心底不安,她討厭太後,娘親也說過她沒事少進宮,免得無意間招惹了太後,落下了把柄,陷寧郡王府遭遇滅頂之災。

水靈的眸子望著端坐一隅,柔美華貴的婦人,頭上綴滿珠翠,寶光流轉,端的是貴氣逼人。

絞緊了手中的帕子,糾結了一番,移步走了過去,就著婦人身邊坐下,神色懨懨。

“舒兒,怎麼了?有煩心事麼?”郡王妃美目流轉,看著愛女悶悶不樂,眉宇間凝著一抹擔憂,撫弄著粘連她嘴角的發絲:“你沒有找到淩小姐?”

寧舒搖頭,水汪汪的大眼溢滿了焦急,抓著母親的手問道:“娘親,太後真的很壞麼?姐姐被太後叫走了。”

每次進宮,太後看她的眼神,帶著一點什麼意味,笑容和藹,卻讓她背脊發涼。

郡王妃微微一怔,圓潤如盤的臉上露出溫和的笑容,捏了捏寧舒的臉頰,笑罵道:“不許胡言亂語,這些話記在心底便是,莫要說出來,授人口舌。”

心底止不住的憂心,寧舒是她和寧郡王唯一的女兒,捧在手心嗬護著長大,不諳世事,易遭禍事,看來得尋個穩重些的夫君。

寧舒俏皮的吐著舌頭,搖晃著郡王妃的手,撒嬌道:“娘親,女兒很喜歡姐姐,你尋個借口去跟太後要人,可以不?”

郡王妃眼底閃過深思,淩琉玥她隻聞其名聲,並未見過其人,隻有數麵之緣,舒兒便一心向著她。倘若她有淩將軍的一身正氣傲骨,倒可以結交,若是利用……

心裏不禁為難,淩將軍與長公主牽連甚深,上次為了她,長公主都出動了她厭惡的廢帝遺詔,若是真的出事,長公主也不會袖手旁觀。

“你呀你,淨會添亂。”郡王妃戳著寧舒光潔的額頭,長公主知道她得到消息,而置之不顧,怕是兩家會有隔閡。“你將消息傳給你戰哥哥。”

她不管了!

寧郡王府本就成了太後的肉中釘,稍有不慎,便會萬劫不複。她不能因著一人,而賠上百餘條人命。

寧舒點頭應是,轉身急匆匆的離開。

郡王妃望著寧舒離開的背影,憂心忡忡,而與同僚話別的寧郡王,闊步走來,看到嬌妻滿麵的愁容,不禁問道:“發生什麼事了?”愁顏未展?

郡王妃將之前的事情,一一轉述給寧郡王,擔憂的說道:“舒兒是實心眼的孩子,不知道這是不是陷害寧郡王府的陷阱?”

“混賬!”寧郡王喝斥郡王妃,眼底滿是怒火:“婦人之仁,淩將軍鐵錚錚的漢子,他的妻子雖然身份低了一些,卻也頗有傲骨,他們的後代,怎麼會是下三濫的下作東西?若是淩小姐當真有什麼事,百年歸壽我都沒臉見淩將軍!”

寧郡王是與淩傲天出生入死的拜把兄弟,當初將軍府滅門,他就動過將淩傲天的遺孤接回府中,當自家孩子照顧,由淩晗晟繼承淩傲天的衣缽,怎奈,他們姐弟兩頭上還有祖母與大伯,無論如何,他也插手不了。

曾經因這事,還被淩敬天鬧上金鑾殿,找皇上理論。

“可是……”郡王妃有些委屈,張口辯駁。

“糊塗!”寧郡王第一次朝郡王妃發怒,心裏火急火燎,腳步急促的離開,號召著屬下前去雲翔殿。

而得知消息的戰冀北,渾身煞氣的將手中的酒盞化為粉末,召集了死士,暴戾道:“雲翔殿——格殺勿論!”

一而再,再而三劫持他的女人,真當他沒脾氣?

死士再冷心冷情,殺人如麻,亦是被戰冀北渾身陰煞之氣震懾,森冷刺骨的話,直冷進心底,渾身發寒。全都戰戰兢兢的跪在地上,大氣不敢出。

“傷她一根毫毛,全都提頭來見!”

死士一個膽寒,轉瞬消失在戰冀北跟前,領命而去。

隱匿在角落裏的蒙麵黑衣人,穿著金絲繡騰雲的靴子,看著戰冀北如激怒的雄獅,大有逼宮的架勢,朝雲翔殿而去。

桃花眼中燃燒著興奮的火焰,淩琉玥啊淩琉玥,你身上到底有著怎樣的魔力,讓戰冀北這凶殘的魔頭,都迷了眼呢?

本座,忍不住的想要湊一湊熱鬧呢!

揭開了麵紗,露出一張美豔絕倫,雄雌難辨的臉,掏出鏡子整理一下儀表,手指勾著額間垂落的一縷發絲,輕輕一甩。

邁著八字步走進了身後的密道,直通雲翔殿,看著下麵縱橫交錯的機關,妖孽的一笑,修長如玉的手指輕鬆撥弄幾下‘哢嚓、哢嚓’的幾聲響後,便徹底報廢。

“雕蟲小技,不夠看!”男子揭開一塊石板,雙手懷胸,整好以暇的看著裏麵的一幕。

大殿中,氣氛詭譎,淩琉玥的一聲妥協,繆淵鬆了一口氣。

淩琉玥放開了太後,那一瞬,一道火紅的光影快速的在太後脖子上閃過,光速的藏進淩琉玥的袖筒內。

太後吃痛的皺眉,並沒有在意,隻當是淩琉玥的指甲劃破了喉嚨。摸著脖頸間的溫熱液體,陰狠的目光,如一把利劍射向淩琉玥,恨不得將她給千刀萬剮。

這張臉,這張臉每次出現在她的麵前,都不自覺的讓她想起水清顏那賤人,直想伸出尖利的指套,撕爛了這一張狐媚子的臉。

“放了晟兒。”淩琉玥語氣堅定,隱含攝人的厲色。

她並沒有把太後放在眼中,雖說太後是繆淵的主子,必要的時候,太後一句話,抵不上繆淵的一個動作。

目光微寒的看著地上的淩晗晟,淩琉玥捏緊了手心,姬玉是信不過了。若是這次能安然離開,她會將淩晗晟留在身邊,不給任何人留有機會。

繆淵陰邪的看著白淨陽剛的淩晗晟,眼底閃過暗芒,舔了舔嘴角,陰陽怪氣的說道:“急什麼,何時提來戰王的頭顱,何時放了淩——公子。”最後兩個字拉長了音,仿若這兩個字富有韻味,讓他留戀,有些意猶未盡。

淩琉玥一愣,繆淵看淩晗晟的眼神,就仿若是看到獵物。

他不想殺淩晗晟,那麼便是。

“否則,你們殺了我們姐弟!”淩琉玥冰冷的嗓音,寒涼刺骨,她無法忍受繆淵那變態、齷齪的心思,玷汙了淩晗晟。

那陰暗如毒蛇的目光在淩晗晟身上貪婪的遊移,她都想要作嘔,何況是冷漠孤傲的淩晗晟?

她賭,繆淵在沒有達到目的前,不會殺了他們!

繆淵桀桀的陰笑,不愧是淩傲天的種,可惜,他恨死了這愚蠢的倔強!

“你知道,咱家不會殺你,可他,就說不準哦。”繆淵染著紅色的指甲,猛然扼住淩晗晟的脖子,粉白的臉上露出陰邪肆意的笑。一隻瘦骨嶙峋的手,如死人一般,冷的毫無溫度,慢慢的爬上淩晗晟的臉蛋,柔嫩的觸覺,愛不釋手。

淩晗晟屈辱的閉緊了眼睛,不敢看淩琉玥一眼,他怕他厭惡的幹嘔,會讓她失去理智。

“細皮嫩肉,不比宮中幼齒太監。”想來,味道也不差。

繆淵眼底燃燒著某種火焰,癡癡戀戀的揉捏著他的麵頰,仿佛手中捧著的是可口的餐點,捏得通紅,才換另外一邊。

淩琉玥冷清的鳳眸裏,有著悲涼。無比痛恨她的無能為力。

滿室機關陷阱,處處絕殺,她和晟兒的重生,不是為了再死一次。

兩方僵持不下。

火紅的狐狸,悄悄探出頭來,感受到主子悲慟帶著毀滅的氣息,‘嗖’,躥了出去,爪子霍霍的在繆淵臉上、手背上抓了兩道爪痕,飛快的跳到淩琉玥懷中。

前前後後,不過幾秒鍾。

繆淵吃痛的收回手,看著傷口處溢出一絲絲黑色的血液,臉色陰沉,丟開淩晗晟,看向淩琉玥懷中的火紅狐狸,正挑釁的看著他,怒上心來。

該死的畜牲,敢傷他?

“交出這隻畜牲,咱家便放了淩晗晟。”繆淵改變了主意,狐狸不離淩琉玥的身,自然有一定的份量,而且,利爪上帶毒,更是罕見。

就是不知,這毒到底有多毒?

火紅狐狸炸毛了,‘吱吱’的叫喚。

淩琉玥似乎看出了狐狸的心思,微微一笑:“不礙事,你本生就是畜牲。可有人,畜牲都不如呢。”

火紅狐狸吸吸鼻子,哀怨的抓著淩琉玥的胳膊,這到底是罵它呢?還是安撫它?

“你——該死!”繆淵臉色大變,右手成爪,殷紅的指甲轉瞬成了紫黑色,強勁的氣流鋪天蓋地的席卷著淩琉玥,似乎要把她給絞碎。

淩琉玥感受到有無數隻手在撕扯著她,仿若要撕成肉屑,原本有些遲疑的心態,瞬間堅硬。雄厚的內勁自手掌中揮出,直擊向繆淵的麵門。

隻要他死。

太後能拿她如何?

哈哈哈哈!繆淵肆意大笑,等的就是淩琉玥出招,不躲反迎接上去,等待著將淩琉玥的精氣吸幹。

千鈞一發之際。

“哢嚓。”機關聲詐響。

地板打開,淩晗晟瞬間掉了下去。

“晟兒。”淩琉玥麵色大變,連忙撤回內勁,快速的跑過去,還未合攏的地板,微微傾斜,淩琉玥緊跟著滑了下去。

‘嘭咚!’

機關合攏。

大殿死一般的靜寂,繆淵惱恨的一拳砸在金柱上,轟然斷裂。差一點,就差一點,淩琉玥就會被他吸成人幹!

撬動著鳳翎,可機關絲毫動靜也無,來不及查看,殿外金戈相擊,鐵劍錚錚,撞擊出火花,激烈的嗡鳴聲,無比的刺耳。

繆淵懵了!

這是什麼情況?

淩琉玥帶來的不是很隱秘麼?外麵怎麼打起來了?

難道是戰冀北想要謀朝篡位?

繆淵疾步走出大殿,銀芒耀眼,寒光交織,濃厚的殺戮彌漫在雲翔殿上空,青白的天空隴上一層血霧。

兩方士兵,激烈的打鬥。侍衛一個接著一個的倒下,血流成河,儼然成了修羅煉獄。

尖銳的慘叫聲,撞擊著繆淵和太後的耳膜,踉踉蹌蹌的跑出殿外,太後兩眼發黑,她饒是再心狠手辣,也未曾見過屍橫遍野,恢宏的宮殿,瞬間成了一座墳場。

霎時臉色灰白,捂著嘴不斷幹嘔。

“娘娘,你先從地道離開。”繆淵拔出大刀,轉眼間,加入了戰鬥。

大難當頭,太後也顧暇不了繆淵,慌忙隨著侍衛倉皇而逃。保命要緊,哪裏還管得上捕捉淩琉玥姐弟兩?

淩琉玥掉落下來,便看到一個黑衣男人站在她下麵,在砸落他懷裏的瞬間,男人瞬間避開,淩琉玥想用輕功也來不及了,直直的墜落在地。

淩琉玥恨的咬牙,本來她想要用輕功,可被這多出來的男人,嚇了一大跳。換誰驚魂未定,遇見一個不知是人是鬼的物種,咧嘴對你笑的歡實,都會心驚。就這一晃神,被耽擱了。

揉著摔痛的身子,冷冷的瞪著男子,他絕對是故意的!

“姑娘是要恩將仇報忘恩負義不是東西的倒打一耙,怪罪我這帥的驚天地泣鬼神的風流倜儻玉樹臨風翩翩佳公子把你給坑了?”男子懷胸,一手摸著下巴,若有所思,接著劈頭蓋臉的劈裏啪啦的說道:“幸好是摔著屁股,雖然很平,再平一點沒凹進去,別人也看不出來。要是摔著這張營養不良,發育遲鈍的臉,那就是罪過。”

淩琉玥看著他的嘴,快速的一張一合,吧唧吧唧的沒完沒了,腦袋直發懵。

這是個男人?

上天沒有把他的性別給弄錯吧?

“唉,渾身上下沒一處拿的出手,戰冀北是太饑渴,老眼昏花,被你走狗屎運給撞上,才入了他的眼?可悲的處男情結!”男子露出一副悲天憫人的神色,突然,伸手摸向淩琉玥的胸口,還沒有觸碰上,被淩琉玥揮手打落,力道大的震得手背發麻:“嘖嘖,你是摔著背吧?怎麼胸給摔沒了?”

“……”

嘴太毒,是要遭天譴的!

“嘭。”

心思剛落,打算從暗道逃生的太後直直的掉了下來,砸在說的起興的男子頭頂上,將他砸趴在地上。

“老天爺果然是開了眼,報應不爽!”淩琉玥覺得神清氣爽,腰也不酸了,背也不痛了,彈了彈灰塵,起身替淩晗晟鬆綁。

“哎喲——”太後嬌養慣了,雖然有人墊著,也摔的不輕。

男子驀然從震驚中醒過神來,臉色漆黑,站起身來,抓著太後就朝上扔出去,虛掩著的石板給撞出一個大洞。

太暴力了!

淩琉玥暗自評價,拉著男子給淩晗晟把脈。

“醜八怪,你怎麼知道我會把脈?”男子眼底閃過訝異,隨即,眉開眼笑道:“真是苦惱,長了一張一看就多才博學的臉。”無奈的搖了搖頭:“今晚怕是睡不著了。”

輕鬆愜意的仿佛剛才暴力的一幕,都是幻覺。

“為何?”淩琉玥盯著他檢查淩晗晟的手,下意識的詢問道。隻所以叫他把脈,是他身上有藥香,定是長期與藥材為伍。而他麵色紅潤,沒有絲毫病態,便是大夫。

“帥的睡不著啊!”男子收回手,掏出鏡子,檢查著一張絕美精致的臉,顴骨上擦傷了小指指甲蓋那麼大,瞬間就炸毛了:“老女人,竟敢撞爛我的臉……啊……我的花容月貌……要死了!毀容了毀容了,要死人了……”男子身形一閃,跳出了暗道,氣勢洶洶的去找凶手算賬。

淩琉玥嘴角抽搐,擦了擦臉上的灰塵,覺得這男人腦子有病。“晟兒,你覺得哪裏不舒服?”

淩晗晟木訥的看著淩琉玥,緩緩的搖頭,目光黯淡的如一潭死水:“姐姐,我是不是很沒用?連自己都照顧不好,怎麼變成父親那樣的鐵漢子,保護你?”

淩琉玥眼睛一酸,仿若揉進了沙子,澀痛的摩挲出了水霧。

“晟兒,你不必妄自菲薄,我也不是繆淵的對手,你若習武短短一兩月間,便能敵得過繆淵,那才是要嫉妒瞎多少人。”淩琉玥不是安慰淩晗晟,而是說實話。繆淵練的是陰邪之功,唯有戰冀北是他的對手。

突然,她覺得將晟兒扔到戰冀北那兒,叫他訓練一番,說不準會大有長進。

淩晗晟終究隻是十一歲的孩子,聞言,心裏好受了一些,暗自下定決心,天道酬勤,他一定要發奮練武。

做個頂天立地的男兒!

兩人走出地道,便看到戰冀北,墨袍上綻放著點點暗色紅梅,寬大的滾邊袖擺被清風吹拂搖曳,挺拔健碩的身姿,卻穩重如山。

天際絢麗的一抹殘陽,如血一般揮灑在他的身上,仿若踏著萬千屍骨而來,滿身嗜血殺戮。

如鷹般銳利的眸子裏,專注得仿若整個世界,隻剩下她。

淩琉玥心底震動,堅硬的冰牆‘哢嚓’皸裂一條隙縫,冰封的柔情絲絲縷縷的滲出,溢滿胸腔。

戰冀北深邃如海,詭譎無波的眸子,遠遠的鎖住那一抹白,自幽黯的地道中走出,披灑著金光,緩緩的朝他一步一步靠近。

秀美的臉頰,微微蒼白,發髻稍有淩亂,卻憑空增添一抹韻味。眉眼柔和,淺淺的笑容,如出水芙蓉,恬淡而靜美。

這一刻,他的眼底疊滿了她的身影、她嬌媚的笑。

這一刻,她的眼底占滿了他的雄偉英姿,他桀驁不羈的霸氣,仿若獨屬於她的戰神!

隻為她而戰!

淩琉玥離他三步之遙,站定,目不轉睛的看著他,似乎想要看進他的心底,可,他深邃的眸子裏,隻有一道小小的、白色的身影。

恍然之間,淩琉玥仿若承受不了。這鐵血般的男人,他滿腔的柔情,隻為她一人而傾付。

所有的猜忌,所有的戒備,所有的疑慮,在這一刻,全都煙消雲散。

倘若一個男人,他的戰袍,為你而侵染鮮血,還有什麼,是假的?

“沒腦子。”淩琉玥感動之後,隻餘濃濃的責備,他本就身處風口浪尖。如今,為了她大動幹戈,有心人大肆渲染,他將如何自處?

雖說他本就不聽信外界輿論,可她不希望他承載太多子烏須有。

女子溫軟的嗓音,夾雜著小女兒的嬌憨怒罵,卻如一道暖流,直淌進戰冀北冰寒的心底,化成一灘春水,柔和了他的冷硬。

“有你便可。”戰冀北嗓音暗啞低沉,千言萬語的關切,隻化為這一句。

是的,有你便可。

淩琉玥唇瓣微動,緊了緊垂落在身側的手。前世她也有人表白,再多的甜言蜜語,也隻是為他們的目地堆砌的謊言。而他簡單而冷硬的一句話,卻是她這輩子聽過最美、最真、最動聽的情話。

真切的,感受到,自己是被需要!

淩晗晟於她而言,是血脈相連,是自他出生,便賦予她的責任。

淩琉玥怔怔的看了他一眼,第一次發現,他的一舉一動都帶著致命的誘惑,成熟穩重,都是經過鮮血的洗禮,難怪那些女人不怕死的趨之若鶩。

伸手,擦拭掉他臉頰上的一條血印,平整而傾斜的傷口,是被強勁的風刃所傷。“和繆淵過招了?”

戰冀北寬厚的大掌包裹住淩琉玥的手,勾唇,答非所問:“蠢女人!”這麼容易被感動,日後等著被哭死。

“以後不要與繆淵動手。”戰冀北提點道:“他會吸功大法。”

淩琉玥頷首,難得的沒有回嘴,掏出帕子替他拭掉臉上的汙漬,麵目溫順道:“去洗洗,待會開宴了。”

望了望漸漸被黑暗吞噬的白光,天空仿若遮蓋上黑幕,上麵剪碎了大大小小的洞,星星點點的微光,照耀著帝京。

第一次,慶幸宴會通常比進宮時遲上一兩個時辰,打打殺殺之後,還來得及梳洗一番。

“嗯……一起?”戰冀北嘴角掛著邪肆的笑,雖是詢問,卻霸道的攔腰抱著她,直直去向太液池。

禦花園中,眾位大臣各懷心思。有些耳目靈通的,隱約聽到一些風聲,頓時惴惴不安,急的如熱鍋上的螞蟻,團團打轉。

寧舒亦是坐立難安,望眼欲穿的等著消息。

傅青燕徐徐走來,就著寧舒身旁的位置坐下,關切的問道:“寧郡主,淩小姐呢?”一雙翹目顧盼流芳,搜尋著淩琉玥的蹤影。

寧舒看著傅青燕假惺惺的笑容,極為反感,當作沒聽見。

傅青燕臉上的笑容一僵,若不是父親叮囑,她才懶得搭理這白癡。

草包和白癡,難怪兩人一見如故。

“我聽父親說今日太後傳喚淩小姐,是因為繆大人救了淩小姐的弟弟,喚她去相認呢。”傅青燕目光微閃,極為神秘的附耳說道:“你千萬別告訴別人,否則傳到侯府,侯爺會利用淩公子對付淩小姐。”

傅青燕眼底閃過怨毒,父親說了,今日太後要動淩琉玥。充滿仇恨的心裏,滿是興奮,她隻要等著聽淩琉玥的死訊就是。

寧舒半信半疑的看著傅青燕,她目光不躲不閃,不似有假,提著的心,稍稍安定。

“謝謝你啊。”無論如何,傅青燕都傳遞了消息給她。不管討不討厭,該有的氣度她還是有,不會小家子氣,失了身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