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回伏魔帝兵伐崆峒山覺穎僧苦戰鐵刃峰
(下)五怪商議一陣道:‘也罷!正果修不成,好去當個太平妖精。’對我道:‘去來去來!你我一路同行,去投奔聖母魔君。這一箱寶貝,權且當個見麵禮。’五怪從此投入為師門下,那幾件寶貝便也為我所有。”
蝙蝠精問道:“寶貝既在師父手中,如今為何又到大夏國皇宮、相府中去了。”
魔君道:“徒兒!你道為師得了這幾件寶貝就能得甚好處麽?那護國、護家、護身之寶就能護得為師平安麽?你可知,這些都是佛門法器,正是伏魔降妖、除祟辟邪之物,我魔道之人,莫說求它護你,便是開箱看它也是不能,隻好將那箱子原封不動藏進庫裏。
數年前,你東方師兄,在東海之外的司幽國,收了那國皇上作徒弟,為保他皇家平安,便求為師將這幾件寶物送給了他。豈知這皇上作惡多端,被他的一個馬童設計害了。馬童拐跑了寶貝,遠逃到波斯,後來這寶貝就被人販賣到了大夏國。”
蝙蝠精道:“原來是這般情由!”皺著眉頭,想了想道:“看來大夏國徒兒是去不成了,真便宜了覺穎這小禿賊!隻是,徒兒實是咽不下這口氣去。”魔君笑道:“那小和尚不在宮中,也不在相府,現住在城外古佛寺裏。你也無須去找他,要出這口氣,倒也不難!為師有鐵葉飛刀一把,千裏取人首級,如探囊取物,不妨一試。”命丫鬟入內取出一把刀來,長可九寸,烏黑鋥亮,刃薄如紙,吹毛可過。魔君將刀授予蝙蝠精,又傳他用法口訣。
蝙蝠精回到鐵刃峰‘雲窟’洞中,取出飛刀,撫摩觀賞,反複琢磨。因見天將放曉,想道:“天亮了。白天使用此寶,那小和尚易於察覺,他有神劍護身,難以得手。且不去打草驚蛇,還是待到今夜三更,等他睡熟,人不知鬼不覺就取了他頭來,豈不妙哉!”
打定主意,收刀入懷,打坐養神不提。
再說古佛寺,覺穎二人早起漱洗完畢,先到佛堂拜佛。拜畢起身,忽見香案上燈光眩目一閃,心生怪異,一起上前查看。原來是一座古銅座鎏金琉璃燈,上下細看多時,未見有甚異常之處。卻見方丈大和尚過來對覺穎道:“法師,此燈置於古佛座前曆時數百載,這廟雖幾經興廢,唯有此燈長明不滅,實為本寺鎮寺之寶。趨吉避凶,多有靈驗。法師明日要去降伏妖精,何不伴此燈多讀幾卷經,也好求佛爺保個平安!”覺穎合十躬身道:“多謝方丈教誨!”對圓智道:“為兄就留在這佛堂裏,伴這寶燈讀經,賢弟自回方丈歇息。”圓智應下,和方丈大和尚一起去了。
日間無事。入夜,佛堂正中香案上供著那盞寶燈,兩邊又各添了一隻紅燭。覺穎坐在香案一側,就著燈光翻閱經卷。
看看月上中天,覺穎感到困倦,心想明日還要赴戰,便掩上經卷,打坐入靜,養心調神。二更天,山寺一片寂靜,偶聞幾聲蟲鳴、一二雁聲。一陣風過,樹葉沙沙聲響,似傳來一絲輕噓之聲。細聽這噓聲,連綿不斷,由遠及近,由弱漸強,如鳴鏑呼哨,頃刻便到了近處。覺穎被這噓聲驚醒,方才睜開雙目,便見白光一道,疾如閃電,自佛堂外穿門而入。叫聲:“不好!”,待要張口調出劍丸,已是不及,眼看白光已到眼前,生死之際,間不容發。恰在此時,那盞寶燈忽然大放光明,華光四射,將白光逼開一邊。白光一拐,擦著覺穎耳邊飛過,繞佛堂一周,破門而去。
覺穎驚出一身冷汗。眼前一暗,再看香案上,那兩隻紅燭都被截成了兩段。不免搖頭乍舌,兩手合十,念一聲:“阿彌陀佛!”去香案前,對佛像磕頭禮拜,拜畢將神劍取出捧在懷裏,坐以待旦。
次日清晨,收拾停當,喚來圓智,說了佛堂昨夜發生之事,對他道:“賢弟,此妖法力廣大,手段高強,今日征戰,勝敗難料。他既約我單打獨鬥,你若跟去,他用此暗器,便難以救護。為兄思之再三,為穩妥計,賢弟可留在此處,守著佛前寶燈,切莫外出。今約定以午時為限,為兄若過午不歸,賢弟可速回天鵝湖,去青秀山靜慈庵,稟報女貞菩薩,菩薩自有安排。”圓智點頭應下,覺穎走出山門,駕雲前往鐵刃峰。
再說蝙蝠妖精。昨夜夜半,祭起飛刀,要取覺穎人頭。這口飛刀乃陰山魔君親手打煉,百試百應,從未有失。
魔君有此法寶,為何不親自動手?一則,覺穎乃西方羅睺羅大羅漢弟子,不能無所顧忌。再則,覺穎有伏魔神劍護身,若事不成,豈不弄巧成拙,壞了自家名聲!有這原故,今日便借蝙蝠精之手來行凶。
飛刀出手足有半個時辰方才飛回。妖精接在手中仔細察看,見刀上有切物痕跡,卻不見有血。反複看了幾遍,不甚了了。沒奈何,也隻好放過一邊,將刀檫盡,收刀入懷。心想,殺了小和尚當然好,即便未能得逞,必也嚇他不輕,教他喪膽。
待到日出,妖精吃飽喝足,準備妥當,不時走出洞外探望,但願小和尚已作了刀下之鬼,再不得來。豈知未過片刻,便見遠遠一朵白雲,急速飛來,雲端立著個和尚,不是別人,正是覺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