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回（上）
戰神島魔君收十妖
覺穎引路，由一處山口入山。進得山來，雲霧之中，群峰聳立，如簪如屏、如旗如神，若隱若現，更添了幾分迷離神奇、幾分詩情畫意。不多時，進了一道峽穀，西邊諸峰兀立如筆，東邊一峰屏若桅帆。沿溪而行，漸聞穀中響聲如雷，霧氣騰空，遠遠望見一道飛瀑，穿壁直落千尺。覺穎指著道：“那便是小龍湫了！雁蕩素以峰、岩、洞、瀑著稱，山中有百另二峰、六十一岩、四十六洞、一十三瀑。這小龍湫便是名瀑之一。”圓智道：“怪道師兄適才說諾詎那觀瀑坐化在大龍湫，原來這龍湫還有大有小，小龍湫尚且如此，大龍湫定然更為可觀。名為龍湫，定是有龍了，”覺穎笑道：“賢弟有所不知，北地方言湫便是水池，懸瀑就叫龍湫，並非一定有龍。”
說著話，繞過一峰，見一處石壁屏嶂之下古木參天，林中隱約可見籬舍人家。二人斂雲落地，尋路入林。恰到籬下，便見雁皇的兩個侍衛迎了出來，因曾在衡山回雁峰真武洞見過，也不多言，隻上前打了一躬，便引二人進了籬院。
原來這院內荒草一片，有幾處斷壁殘垣，看似年久荒廢，隻後院有茅屋兩間尚且完好，一間住著雁皇，一間住著眾侍衛。雁皇躺在床上，見二人進來便點頭示意，一麵掙紮著要坐起來。
覺穎二人趕上去扶住，齊聲道：“陛下無須如此，快躺下了說話。我二人得信使傳言，便星夜趕來，陛下龍體可安好？”
雁皇倚枕欠身，伸手拉二人到床沿坐下，對二人道：“這妖精神通廣大，使一條镔鐵長槍，厲害非常。他占了西邊的玉姑山，便來此雁蕩擺下一陣，凡我雁民，入陣即迷，出來不得。時當秋令，北雁南歸，旬日之間，已有數萬雁民陷入陣中。寡人聞信趕來，與他戰了兩日，被他點傷，險些傷了性命。”
覺穎問：“陛下傷在何處？待貧僧一觀。”雁皇轉過身來，掀起上衣，覺穎見他背上多處穴位皆有紫斑，知是指風所傷，心想，這妖精功力果真非同一般。對雁皇道：“陛下，有幾處穴位被妖精點傷，待貧僧為陛下推拿解穴。”眾人扶雁皇俯身躺下，覺穎提氣發功，替雁皇推拿導氣，疏通經絡。不多時，雁皇便呼呼睡去。
覺穎對圓智道：“雁皇陛下經絡已通，歇息半日，自可見好。”揮手對眾人道：“陛下睡著，且出外說話。”起身領眾人出屋，在屋前席地而坐。問侍衛道：“你等是皇上貼身近衛，共有幾人？”回道：“四人！”又問：“你等來此多日，隨陛下征戰，可知這妖精來曆？”
“數日前，皇上與他交戰也曾問他來。”一個侍衛道：“他說他前生是個惡棍賴皮，死後到閻王殿還坐地放賴，定要投生高大門第，閻王爺被鬧得無奈，許他投生為薑姓大戶的嬌兒，豈知小鬼帶他去投作了江中蛟兒，他心生不忿，便作怪興妖。後又投到陰山魔君門下，封他作了南方行魔使。”
覺穎心想：早是聽說陰山魔君有四個行魔使，母熊精是西方行魔使，蝙蝠精是北方行魔使，這裏又出個蛟精是南方行魔使，隻不知東方行魔使是個什麼妖精。接下又問：“他這江中的蛟精，為何又投到陰山魔君門下了？”
“長老！這蛟精生不逢時，正值他四處興風作浪，不曾想遇著了個對頭！誰？便是那位“除三害”的周處。周處殺了義興山中虎、水中蛟，又改過自新，為民除了“三害”①，威名遠揚，正待再立新功。蛟精想起義興水中蛟與他血戰三日，身首異處、血肉模糊的慘狀，哪能不膽戰心驚，豈敢與他抗爭。隻怪自家本事不大，又不甘心縮首藏頭、改惡從善，便去投了魔君。”
“他得魔君傳授，自是法力廣大、武功高強。怪道封他南方行魔使。”
“封他南方行魔使，雖說是他有了甚大法力武功，卻也是魔君的精心安排。”
“你試說了來。”
“南方多水，江、湖、河、海，水域廣大，蛟精便大有用武之地，不似那熊呀、蝙蝠呀什麼的，下不去水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