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臣妾是周菖人，我們周菖認為：墨中有墨神，磨時先祈禱，能讓寫出的字兒出神入化。更何況，皇上要寫的是小皇子的名帖，臣妾就更不能馬虎，得誠心祈求才行！”
“哦？”納蘭啟德將信將疑，“有此一說？朕如何從來不知？”
謹瀟的表情很認真，“臣妾怎敢欺瞞皇上？皇上若是不信，可詢問大師。法禪大師乃得道高僧，有句話，叫萬物皆有靈，對吧？大師？”
“阿彌佗佛，皇後說的是。”雖然並沒有聽過這個說法，但謹瀟後麵的話，法禪自然是讚同的。
“好吧，你繼續，快些。”納蘭啟德無奈，隻得無聊的抓著筆在一旁等著。
謹瀟又抓起磨條，開始劃著圈兒的祈禱。
“皇上，”法禪突然想起一事，道：“貧僧方才見著睿王爺了！”
“睿王爺？”納蘭啟德和謹瀟都是一驚，謹瀟嚇得手中的墨條掉了下來。
納蘭啟德看了她一眼，眼裏帶著懷疑，卻沒有向她發話，又問法禪道，“果真見了？你確定？睿親王不是死了，當日還是請大師做的法事？”
“回皇上，是，”法禪回道，“果真見了，貧僧確定。睿王爺的模樣，貧僧又怎會認錯？因為是貧僧做的法事，所以貧僧也是奇怪。阿彌佗佛，貧僧愚見，皇上，做法事的那人，必定不是睿親王。”
“啪！”納蘭啟德聽了，將筆重重一擲，轉身往殿外疾步而去。
“皇上。”謹瀟喚了一聲。
“你的帳，朕回頭再跟你算！”納蘭啟德冷冷的拋下一句，頭也不曾回。
謹瀟呆立：天意啊！納蘭啟睿，我幫不了你了！
素雪還是一個人，靜靜的跪在大佛前麵，表情很安祥。宮婢們侍立在她的身後，納蘭玉廷在奶娘的懷裏睡得正酣，一切都很平靜。
納蘭啟德舒了口氣，快步走了過去。一轉眼，瞥見帷幔後晃動著人影。
納蘭啟德心下了然，也不說破，走到素雪身邊，彎腰將她扶起，柔聲道，“素雪，起來吧，你身子不好，不要一直跪著，菩薩會諒解的。
“是，謝皇上。”素雪行禮，道，“皇上寫好了？”
“恩。”
“皇上的恩情，臣妾永遠銘記在心。”
“你我之前，何需說這種話？走吧，”納蘭啟德邊說著，輕輕的攬著她的肩，一起往後殿走去。才走了幾步，他忽然停下腳步，轉身自奶娘手中接過納蘭玉廷，道，“來，把廷兒給朕抱抱。”
他懷抱著廷兒笑向素雪道：“素雪，你瞧，這孩子長得多好！”
“是啊，很漂亮呢！”素雪笑得很開心，“廷兒是個很乖的孩子，從來也不胡亂哭鬧的。”
“廷兒，”納蘭啟德伸指撫弄著納蘭玉廷的小鼻子，“廷兒今兒個滿月喲，長大了呢！聽父皇的話，廷兒要當個好皇子。將來父皇給你封王，廷兒就當個好王爺，別讓你母妃操心哦！”
納蘭玉廷皺了皺鼻子，在他的懷中伸了個懶腰，哼了一聲，象是在回答。
“你瞧，素雪，廷兒答應了呢！”納蘭啟德高興得眉開眼笑。
惹得素雪一陣輕笑，“皇上，他才多大點兒啊，您說的這些，他能懂麼？”
“自然能懂。他可是朕的皇子，並不是普通人。朕的話，他自然能懂。是吧，廷兒？”
納蘭玉廷也是極為配合，在睡夢中又“吭哧”了一聲。
“你瞧，你瞧，廷兒應了呢，是吧？素雪！”
“是，是，皇上說的對，廷兒應了！”素雪笑著看了他一眼，答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