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就在這時,一個洪鍾般的聲音在羅傑腦中響起:“按我說的做,你可以讓天笑!”羅傑身體不由一震。這個聲音是那麼突兀,那麼響亮,它根本不是由外界傳來,而是就響在羅傑的腦中。
已經緩緩靠近了方林,正在準備全力一擊的齊律看到羅傑向他微微搖了搖頭。他很奇怪,但更令他奇怪的是,羅傑的臉上居然露出了一抹喜色。
羅傑心中的確充滿了喜悅,因為他知道這聲音來自何人。雖然他一直“隻聞其聲,不見其人”,但他知道,這人是他真正的師傅,正是他,托付齊律的父親“神龍”齊景輝傳給他一本修煉功法的小冊子,正是他,在他懷疑“順其自然”就是“逆來順受”時告訴他“人努力不及之處才是天”。可以說,正是因為他,羅傑才是現在的羅傑。
來不及多想,那人已經在羅傑腦中傳達了一係列的指令。羅傑按照他說的,進入“虛無”的境界,與往常不同,他不是由腦部發出意識進入空間,而是把全身和空間融為一體。沒有了“我”,也沒有了“物”,根本不存在“意識”和“外物”的分別,羅傑已經忘記了自我,仿佛他就是整個世界,全宇宙的粒子都在他身上震動。他覺得,一種舒適地感覺無處不在,仿佛冬天暖暖的陽光,仿佛小時候母親溫柔的撫mo。慢慢地,慢慢地,他笑了,先是微笑,然後是由衷地開懷大笑。
但是,在齊律他們看來,羅傑並沒有發出任何聲音,他隻是眼神迷茫地望著飄雪的天空,全身似乎都在緩緩地抖動。
“羅傑!你怎麼了?”阿蘭想抓住羅傑的手,卻“膨”的一聲,被一股巨大的力量彈開,“哎喲”一聲摔在地上。
這一刻,風雲突變。
天上的風,天上的雲,飄舞的雪花,江中的流水,樹林中的花枝,都開始按一種特定的韻律震動,一陣陣怪異的笑聲從小由大響起。先是微笑,然後是輕笑,然後越來越熱烈越來越狂野。整個宇宙都回響著海浪、雷鳴般的笑。“哈哈,哈哈,哈哈哈,”仿佛一個無所不能的巨人盡情的嘲笑著芸芸眾生,他響在天上,響在地下,響在過去,響在現在,響在未來,無處不在,無時不在。
“有無雙煞”、梅逐香、齊律、方林、阿蘭、殘月,以及他們身後的幾千士兵,都感到了一種無形的威勢和壓力,連呼吸都變得困難。大多數人甚至開始和著那笑聲有節奏地震動。
笑到高潮,隻見旁邊樹林中飛出無數白點。原來是玉梨棉的棉桃都飛在空中,這些潔白的絨球在天空顫動、旋轉、跳躍,最後竟圍成了一張大嘴的圖案。
“你們輸了!”直到羅傑收功,微微喘息著向“有無二煞”說話時,所有的人仍然都沉浸在瘋狂的笑聲中。
“呃,呃”“無煞”從震驚中清醒過來,竟然手忙腳亂地扭來扭去,嘴裏也說不出一個詞。
“閣下之功力,奪天地之造化,在下心服口服!”“有煞”一改出道以來的狂妄,對羅傑一躬到地。
“哈哈,多謝!”羅傑也長出了一口氣。在師傅的指點下,他第一次能夠充分發揮自己的功力,這才明白,自己以前用意識觀察和推動外物的方法,跟自己的力量比起來,根本隻是九牛一毛。正如“有煞”所說,自己的功法真的可以“奪天地之造化”!但是,他也知道,自己還不夠強,剛才,他已經耗盡了全部功力。
羅傑向齊律使了個眼色,齊律明白,此時不走,更待何時?
刹那間,風雲又起,一條金龍卷起羅傑等人衝天而起。而地上的人竟然一動也不動。直到天空恢複了以往的平靜,梅逐香和他手下的兵士們才清醒過來,長出一口氣,喃喃道:“我的媽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