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夜未眠。指針在破裂的表盤下平緩轉動,將近三個小時,我的視線一直沒有離開隨身的手表。靈琪已經睡的香甜,現在正枕在我的肩膀。這姿勢讓我動彈不得,後背顯得有些酸疼。但又不方便吵醒靈琪。直到現在,我才能安心考慮後續的打算。
想從這裏逃離已經不太現實,門口一直有著兩個全副武裝的守衛看護,或者說是監視。隻得趁亂離開。可後背被那女人安置的追蹤器倒會是個麻煩,必須找個時間拆除下來。
門外傳來了些許響動,像是有人過來。門口的警衛報告著情況,然後就看見代號狐狸的女人走了進來,手裏提著的是我和靈琪的背包。她推開房門後,示意地敲了敲門,這在我看來完全是不必要的,因為在這種情況下沒有什麼隱私可言,我時刻準備著有人破門而入。
但靈琪還未睡醒,可能是需要好好休息一陣了。那女人把背包放在門後,然後從隨行的兵士那裏取來兩套不知哪兒弄來的衣服,囑咐我們換上。
“你究竟想讓我們做什麼。我們隻是路過的逃難的人,與誰都沒有紛爭。何必要被看押起來呢。”
“誰說是看押?”那女人回過頭看了看門口的守衛,“他們可是在保護你們。”
“我們並沒有招惹誰,需要什麼保護。”這樣的理由顯然不夠以說服我。
“你今天也看見了吧,我們被一幫勢力襲擊。他們可沒有我這麼好說話,據我所知,他們從病毒在這裏爆發開始就已經有所活動,而且都是武裝力量。”她用手指了指身旁的靈琪,“你不想這丫頭被他們抓去吧,那幫都是畜生,做出什麼事情可保不準。再說,你也沒能力保護她。”
我看了眼熟睡的靈琪,眼前的女人說的並無道理。從我帶著靈琪來時,我都未曾了解接下來會遇見什麼樣的事,或者說我本就將事情想的太過簡單。現在的這個市區,存在的不止我所遇見的人或事。到底該怎麼樣繼續,的確是個困擾的事情。我隻能暫且接受這個女人的建議,與其這樣胡亂的闖蕩,倒不如先安定下來等情況熟悉才好。
眼前的女人看出了我心裏的念想,可能她早就已經知道我的選擇。我現在沒有任何保障安全的能力。
急促的腳步聲傳來,我警惕地挪動著身體,靈琪也驚動醒來。狐狸轉過身,正見一個兵士走近。看來是有什麼事情發生。兵士貼近那女人在耳邊低聲嘀咕幾句。我隻聽見他說著耗子發現了肉味。正納悶這句話的含義,狐狸看向我表情嚴肅。
“鞋上沾了沙子,你們迅速轉移。”她隨後便安排了部下去戒防道路,示意我們緊隨其後。
我本想多問幾句,但她沒多考慮便衝了出去。我隻能帶著靈琪跟出門外。還未走幾步,街道就響起了槍聲。
“一點鍾方向,十一點鍾方向,距離100米,人數不清。”一個兵士向狐狸報告情況。
“禿鷹在哪裏?”狐狸緊盯著兵士報告的方位。
“禿鷹在左側樓房的四層,正在尋找機會射殺對方指揮官。”
“發信號示意不要輕舉妄動,對方既然能主動找過來,肯定不會隻是幾個人。帶一組、二組去守住其他巷口,如果能找到空隙,迅速全員撤離。”狐狸不緊不慢地下達指令。
雙方都沒有盲目地進行攻擊。我和靈琪被安排在部隊的中間,前後都有人警戒。但這種僵局並沒有維持多長時間,不遠處一輛汽車正疾馳向我們這邊衝撞過來。
“禿鷹!”還未等狐狸下達指令,就聽見砰的一聲,玻璃破碎聲接踵而來。汽車失控地側翻在道路中間,滑行了十幾米的距離。這是個機會。
對方突進不成,反而成了我們逃離的遮擋物。對方肯定不會輕易放走我們,全員火力壓製著我們逃離的出口方向。狐狸下令回擊掩護。禿鷹在高處阻擊敵方的衝鋒槍人員。但敵方很快將位置轉移到道路左側,靠近禿鷹樓層的防水台下方繼續前進。禿鷹的射擊視線受阻,而且隨時可能被敵方人員進行包圍。禿鷹立刻從樓層上一根釘槍斜射到對麵一層的牆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