祭祀因為樊嶽的阻擾攪亂被推遲到三天以後再進行。
樊嶽被關到了神殿裏,過了今晚才能被放出來。
夜寧靜,星辰點點,微風徐徐,燈影搖曳。
神殿裏點著燈,但燈光看起來並不明亮。
偶爾燭光撲閃,高大猙獰的神像被渲染得還有幾分恐怖。
樊嶽嘴裏叼著一根枯草,將雙手枕在腦後,思考今天白天發生的事情。
民眾都很愚昧,而自己的父親又有些維諾,膽小怕事,而最可惡的當屬玩弄與欺騙民眾的巫師。
樊嶽覺得今天自己所做所言並沒有任何錯,就算今天被當做活人祭品的不是媛兒,他也會據理力爭。
樊嶽之所沒有一絲怨言的接受懲罰,一方麵是維護自己那位鎮長父親僅剩的一點點威嚴,另一方麵是需要靜靜的思考接下來該如何與巫師對抗,將媛兒給解救出來。
“咚咚!咚咚!”
就在他思考這些事情的時候,有人敲響了神殿的門。
樊嶽一個鯉魚打挺從地上起來,開了門,看到一張甜甜清雅的麵孔。
“有事兒?”掩著半個門,樊嶽摸了摸鼻子問道。
玉兒一個女孩子,這麼晚來神殿看他,令樊嶽感到幾分驚訝。
當然,驚訝過後,心頭揚起一抹特殊的暖意。
“知道你從中午到現在還沒有吃東西,帶了點吃的給你。”玉兒拎著一個小竹籃,在樊嶽眼前晃了晃。
與玉兒相處了三年,覺得她比自己的父親還要貼心,雖然這妮子身份神秘,也不知道她是不是真的因為要給母親守靈才來到樂居鎮,但樊嶽能感受到她內心的善良,並不是一個有複雜心思的女孩。
因為樊嶽的母親也去世得比較早,兩人在一起還有點惺惺相惜的感覺。
樊嶽如餓狼撲食一般的啃著餅,瘋狂的下咽,忽然莫名其妙地問了一句:“玉兒好像是有修為之人吧?”
玉兒與普通的女孩不一樣,平時喜歡將自己關在房間裏,很少與樂居鎮的其他外人說話,即便是寄居在自己家裏,跟自己也不是經常在一起。
最主要的是,樊嶽覺得她身體曼妙輕盈,不像別的女孩子腳步有些重,玉兒走起路來根本聽不到任何聲音,像風一樣輕盈。
“嗯。”被樊嶽一問,玉兒微微愣了愣,然後將臉上吃驚化入平靜裏,微微點了點頭。
玉兒沒想到,平時看起來有些懶散的樊嶽洞察力會如此犀利,她自認為隱藏的很深,卻總能被對方發現特殊之處。
“也許有一天,樊嶽哥哥也有修行的機會。”玉兒莞爾一笑,將方才的尷尬矯揉在潤物細無聲的微笑裏。
樊嶽轉過身,望了望後身的神像,語氣沉悶道:“隻要他開眼,讓我們樂居鎮風調雨順,我才能有機會修煉。”
即便是鎮長的兒子,也屬於普通小戶人家,連飯都吃不飽,談何修煉,追求強者之路?這不完全瞎扯淡嗎!
玉兒俏麗的小臉微變,道:“樊嶽哥哥就不怕得罪了神靈,遭受懲罰?”
“如果真被懲罰,那才說明有神靈。”樊嶽說這話的時候,不由暼向身後的神像,不覺間感到神像的尊榮在夜晚看起來,還真有點恐怖嚇人。
“今天樊嶽哥哥強出頭,得罪一大幫子人,是故意的吧?”玉兒很聰明,總能洞察樊嶽的那點小心思。
見在玉兒麵前,根本沒有秘密可言,樊嶽也隻得撓了撓頭,回答:“置之死地而後生,總不能看著媛兒被他們活活燒死吧?”
“但如果天不下雨,他們還會燒死媛兒的,到時候說不定你也會被當做祭品燒死。”玉兒的小臉上顯露著擔心,心腸歹毒的巫師不好惹,她並非危言聳聽。
“你的意思是說,關鍵問題還是在‘降雨’上?”樊嶽啃完餅,將小籃子放了下來。
玉兒點頭道:“降雨別說你辦不到,就連那個巫師自己都辦不到,雨不是說下就能下,況且樂居鎮不下雨的根本原因沒有找到。”
“解決不掉根本原因,天就不會降雨,天不降雨,媛兒就要被燒死。”
玉兒的分析一陣見血,樊嶽同樣認識到問題的嚴重性,可關鍵不降雨的原因在哪,他一直弄不清楚。
“難道真的是神靈的懲罰?”樊嶽自顧自的問了一句,然後又是一陣自嘲。
樊嶽嘴裏每次提到神靈,就覺得身後的神像在虎視眈眈的看著自己。
“也許吧。”玉兒好像也不知道是什麼原因,起身準備要走,“我不是樂居鎮的人,所以很多事情我說不上話,也不敢多說。以我的修為也感應不出樂居鎮哪裏出了問題,隻覺得這地方的靈力時有時無······”
玉兒不太確定,起身離開了神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