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卻巫山不是雲,不過是因為巫山的雲最好,若有好過巫山的,那人也就不呻吟了,也就快快樂樂的過了,也就忘了巫山了——都是這樣吧!他記得這一段雲,不過是因為他沒有找到更好的。’
英男放下電話,腦海裏浮現出這17歲時看的小說‘師太’的一段話,年輕的嘴角不禁彎起一抹哂笑。她,一個有著平凡的五官搭配的女子,再笑也不會是人麵桃花遠山如黛。隻是,隻不過是那雙眼,最是靈光四射,像極了那上古的徽墨神珠。雖掩在濃長的睫毛下,卻有著說不出的魅惑,仿佛銀河裏那彎旋轉的渦係星雲,充滿致命而洞徹的美,無人可擋……
是的,美從來是擋不得的,美一擋就成了——妒——妒就正如滿腦肥腸的富豪們舉起那擋住頂級血鑽耀眼光芒的手臂下綠瑩瑩的一雙雙獸瞳。人對美盡恨不得剜之、食之,無所不為己用,皆作妖魔狀了。而能真誠接納之人少之又少,更遑論至誠以性靈待之愛之的了。所以,現世芸芸眾生妒美者多,真愛的也就渺茫了。
英男的朋友也是渺茫得鳳毛麟角,這是有因由的:重男輕女的家庭、貌合神離的父母從小就極盡其能地向她炫耀了現代城市精神——鋼筋鐵骨下腐臭的互利關係。如此這般的黑夜給了她墨一般深沉精靈般的眸,這雙華彩從不靠嘴找尋相交之人,故交心之友也是懂行的,譬如蓮白。英男甩甩一頭短發,背包出門訪她去了。路上腳步輕快,那一周一次的“媽媽埋怨”電話仿佛助添了其輕盈。母親為生女懷憾忍受家暴曾是英男心中唯一的刺一根,而如今,二十餘年的“痛訴”早已磨平了歲月的傷痛,超度了怨念。隻不過是母親對自己失去的東西執念太重,把因歸於平白無故的事由上,對果就越無法釋懷。但,她,早在剛成年時就已釋懷。
英男抬眸看雲,眼眶裏那黑色深潭中似有小火焰一寸一寸燃起來。
這些年置身事外般地陪伴,任由發泄,自己卻越來越輕鬆。特別是今天——25歲的生日,心裏迸發出一種奇妙的輕飄飄的感覺……
到達朋友居所,英男口中已不自覺哼起了小調子。蓮白驚在門廊處,這女子怎麼今天一反常態,特別是那雙晶亮的眸子,竟串起五彩芒環,似有精靈之物欲從中飛起。
忽爾一金色之物躍出跳入英男臂中,頓時,整個中式庭院靈動起來。院內景色,正是九月天,ju花黃,卷簾修竹依依,似有若無離別味。
待蓮白自英男手中取下那團金毛燦燦,它卻悠然躍上紅木椅,這才看清此物——嗬,好一隻貴氣的貓咪(此處略下貓描寫XX字,實在太累了,要pia盡管來吧,麻木了沒感覺)。
蓮白笑問好友,“可有好事?”嘴角暖意盈盈,真是菩薩一樣的人物,看不出年紀,絕美的姿顏,隻讓人覺得一股清暖入心,似白玉碗中溫熱的銀耳蓮子羹。
英男眨眼俏皮一笑,“大士,我心已化外,世事混一昧,何來好與壞?”說完,轉身坐在紅木椅上對著白衣女子莞爾。
“真的心已化外?”蓮白不理會打趣,躬著身子摩挲著貓兒。那怪貓慢搖著尾巴,一對奇特的紅瞳盯著英男骨碌打轉,說不出的邪氣。
“身世不可選,不必拿別人的執念來折磨自己的心,血親的心結也隻得該她自己去解,我還不化外麼?”娓娓道來中,眼內似乎緩緩流瀉出晶亮光華,若一隻隻展翅欲飛的蝴蝶。
蓮白深深地舒了一口氣,看著好友一路走來,在今天開心地說出多年的心結,算是真正解了心之束縛吧。好象是她等著這顆年輕的心靈放飛的時刻已有萬年之久一樣,蓮白不可自抑的高興起來,奇妙的愉悅讓她的手竟有些微抖。
忽然懷中貓兒獸毛直立,發出興奮的噝噝聲,金毛閃閃發亮,“嗖”的一下便撲了出去……最後留映在蓮白美目中的隻有英男和貓兒一起消失前發出的七彩暈光……
毫無疑問,女主穿了。
下回合“相遇”,女主穿到異境,遇美男,人妖大戰,會有火花的,不會再這麼羅嗦了,偶悔過中……
第一章相遇
一睜眼就是觸目驚心的紅。
那紅,紅得漫天飛舞,一片荒蕪,仿佛再多的風雪和眼淚都化作入血的塵埃,再多的顏色也於事無補,似曼珠沙華般哀豔,冰涼入骨。英男不自覺地打了一個寒顫,心裏一驚:不會是到地獄了吧?!忙支起身子四處打量。
不打量不要緊,這一打量,讓她倒吸一口“血”氣——遍地是人支離破碎的肢體,血流成河、血霧彌漫,儼然大片中無懈可擊的經典地獄場麵。看來,自己是親臨地獄了。
立時,寒毛直豎,心裏一陣惡心,眉心一皺,幹嘔一波又一波地往上湧。等她好不容易平息下來,剛想抬手撫撫心口,一股巨痛自指間傳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