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星河抬起頭,對顧燕五道,“五叔,麻煩你再取一塊木板來。”
顧燕五張嘴無語,幾息後才說話,“好,我這就去。”
“星河,你又要寫?”顧承露看到顧燕五離開去取木板,心頭微微一跳。
黑衣龍王陶詩琪與烏袍龍王袁海曦兩人皆驚訝起來,下方的士兵們也再次議論。
“楚武帥又要寫了,不會又是鎮國吧。”
“不可能,一天之內連寫兩首鎮國詩,這怎麼可能?”
“如何不可能,各位忘了北唐曾經有一人一天之內,數篇鎮國。”
“你是說詩仙李白?”
“那是僅次於詩聖的絕世天才,當年聖光可是粗達兩丈九寸。”
很快木板取來,楚星河艱難地抬起雙臂,微微拱手,開口道,“方才聽有人擔憂雪梅二社再無意義,在下卻認為並無擔憂的必要,雪梅相爭,不過是世人各自的喜好,寫詩,無非是借景抒情罷了。”
“借景抒情?”駱武王與眾人紛紛念著這四字,駱武王大叫一聲,“說得好!”
“武王大人過譽,方才所思,偶得一詩,便請武王大人指點。”
駱武王對楚星河有才而不驕的性情很是欣賞,於是點點頭。
“星河之才,吾雖不知,但這雪梅之詩,卻是勝吾遠矣。”駱武王摸著烏須道。
此時楚星河隻能再次拱手稱謝,於是持筆書寫梅坡先生的另一首雪梅。
梅雪爭春未肯降,
騷人擱筆費評章。
這兩句與之前的詩句相比隻能說不錯,白光兩寸,眾人歎口氣,認為此詩恐怕最多不過三寸,難以鎮國。
誰料楚星河,語意一轉,寫下最後兩句。
梅須遜雪三分白,
雪卻輸梅一段香。
“好詩!”駱武王大呼一聲。
黑衣龍王陶詩琪與烏袍龍王袁海曦兩人這次已經按捺不住,她們認為此詩超過剛才的鎮國之詩。
白光大閃,紙上的每個字仿佛靈動起來,下麵的木板再次支撐不住碎成一片。
霎時,才氣白光大閃,才氣再次上漲,每個墨字上冒出六寸有餘的光芒。
此乃傳世雪梅詩。
離此不遠便是黃嶽山,此時蓮花峰上空的眾聖殿裏,鄭聖微動,於是走出大殿,俯視下方,便見到長江北岸上空有才氣隱約可見,接著文殿動蕩,鄭聖微微轉頭便看到文殿的聖光閃現。
詩文出才氣,而天下才氣出文殿,故詩文傳世,文殿便會降下白色聖光。
聖光是白色的,才氣也是白色的,但聖光看起來更加聖潔,因其觸動聖道。而此刻,文殿中各聖人的聖像中射出,無數的白色聖光在眾聖殿上分合成一道粗達一丈五寸的聖光穿過層層雲霧,最終照耀到楚星河的身上。
文殿中供職的大儒們紛紛肅然,文殿短期內已經降聖光三次,這五十年從未有之。
武州秦國,真龍大帝武月正在後園裏休憩,一張白玉石桌上擺著一盤果仁,武月拿起一粒拋入下方的湖中,隻見一條金色的汙魚躥了出來,張嘴便吞下果仁,然後接連擺尾。
汙魚出於淤泥,奇醜無比,腥臭非常,然而此魚肉質鮮美,為世人所喜。不過,這隻汙魚的鱗片泛著金光,雖然魚尾處還有許多灰色的斑點。它的牙齒很特殊,就像是人的牙齒,又白又亮,這是一條奇異的魚。
真龍大帝武月繼續喂著這條汙魚,然而東南聖光起,武月終於停下,抒了個懶腰,便吩咐宮女,移駕去禦書房。
而宋君趙元朗此次看著聖光卻是皺著眉頭,低聲說了一句,“這聖光出現的有些頻繁了。”
說完,便也移駕,隻是趙元朗去的是皇宮大殿。
……
楚星河望著這道聖光,有些驚訝。上次因為工家的聖光隻有一丈粗,沒想到這次直接多粗了五寸,不過和駱武王不能相比。
駱武王那日討伐武月的檄文,天降聖光兩丈五寸。
在眾人的注目下,楚星河感到全身一片溫暖,很快自身元氣更加凝練,甚至身上的許多傷口都開始愈合。
可惜,文曲星焚,否則,自己現在恐怕會立刻成為半步翰林。
若是上次的虎君測試,眾人隻是覺得楚星河不過是運氣使然。那麼這次,絕大多數的武帥武將與世家子弟都對楚星河心服口服了。
士兵們與世家子弟紛紛談論此詩,而文首荀至照讓眾人安靜下來道,“詩成傳世,我等有幸得見,真乃幸事。接下來,我們該點評此詩。”
眾人點頭,洗耳恭聽。
這次卻是孟守義先開口道,“此詩寫雪、梅二者為爭春發生了‘摩擦’,都認為各自占盡春色,誰也不肯相讓。這種寫法,實在是新穎別致,出人意料。曆來無數文人騷客都無法判個高低,正是此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