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當陳運與跋洪在計氏練武場上展開驚心動魄的比鬥時,臨雍城東大鹽商孫谘陽府上一處別院密室中,三人圍坐在一起.
一個身形龐偉,方麵虯髯,一臉王者霸氣的大漢雄踞在密室向南而設的台階之上,鷹隼中射出精光,在端坐在他右手下側的一個做商人打扮的五旬老者臉上掃過後,沉聲道:‘計先生,今趟我們的大計功虧一簣,隻怕計依依那丫頭與計伯常此時已經對你起了疑心.‘
那老者苦笑一聲,道:‘這個計某自然省得,那一千今私鹽從接貨到卸艙都要經過計某之手,老夫的嫌疑顯然最大,依依那丫頭精明若斯,怎可能瞞過她?‘
那大漢目光停留在老者臉上,不動聲色地道:‘聽計先生語氣,計先生對計依依看來是頗為欣賞.‘
這充滿威勢的大漢正是田國赫赫有名,威震四方,有田國第一勇士之稱的申複王龐陵,史長風與計依依肯定做夢亦沒有想到此人竟然亦來到了臨雍.
而那老者則是計依依與計伯常口中長提及的,計氏中的商業鬼才,計依依的六叔計伯年,至於另外一人,不消說,自然是申複王龐陵之子龐夷亂.
計伯年看了龐陵一眼,歎了一口氣道:‘當年計某的父親身為計氏家主,身後將家主之位傳給了大哥,因為大哥做事穩重,兼且眼光長遠獨到,這一點連我亦自愧不如,所以計某並無異議.
誰知天妒英才,大哥年過半百,便勞累成疾,一病不起,最後終於病逝.他去世前,卻將家主之位傳給了依依,這讓計某心中極為不快,認為大哥心存偏私,不顧大局,將家主之位傳給一個乳臭未幹的小丫頭,因此對依依坐上家主之位很是不滿.‘
頓了頓,忽地搖頭苦笑道:但是老夫現在才明白大哥用心何其良苦,坐上計家家主之位,須得勞心勞力,殫精竭慮,而我計氏下一輩中除了依依之外並無象樣出色的子弟,若將家主之位傳於計某,待計某身後,到時依依已嫁做他人婦,計家家主之位必定要傳於一個不肖之徒,計氏百年基業將會毀與一旦.
依依等登上家主之位後,我計氏的鹽業生意逾見興盛,已經穩坐田國第一把交椅,她經營謀略的天分讓計某這個長輩亦不得不心生佩服!!‘
龐陵聽他說的誠摯動情,心中不禁釋然.
原先他提出用這私鹽一計徹底擊跨計家時,計伯年便極力反對,後被他以待他登上大寶,必定助計伯年重振計氏,兼以計青休殺人一事威逼,計伯年這才勉強答應.
今趟,私鹽一事計氏早有察覺,龐陵第一個懷疑之人便是計伯年.
而計伯年現在說出這番話來,多少含有他並無背叛計家的意思,若這私鹽一事果真是他透露出去,他必定會竭力掩飾這一點.
這正是所謂的做賊心虛.
看來今趟的問題果然是出在那個深藏不露的龐夷度身上,沒想到此人竟然連他龐陵亦能瞞過!
當下沉吟道:‘既然你們計氏中人已經懷疑到先生了,那麼這次先生帶來的消息在本王看來,這其中多半有什麼問題!‘
這時,在一旁久未開口的 龐夷亂點了點頭道:‘父王所言極是,計氏中人大概是想借計先生之口,故意對我們施放煙幕呢!‘
龐陵冷冷一笑道:‘夷亂說的不錯,這兩天接連發生了這許多變故,都脫出了我們所能掌控的範圍,尤其這風長矢不知何許人也,竟突然出現在臨雍城中,不僅做了計氏的新姑爺,似乎還知道龐夷度的許多秘事,最令本王費解的是他竟然將此事故意透露給夷亂知道!‘
轉向計伯年道:‘不知計先生是否知道此人的來曆身份呢.‘
計伯年搖了搖頭道:‘計某亦是一頭霧水,我那三哥宣布此事時,老夫以前根本從來亦沒有聽說過此人.‘
龐夷亂聞及‘風長矢‘三字,眼中透出一股強烈的嫉恨之色,冷笑道:‘孩兒已經著人去打探此人的來曆了,相信很快就會有結果.他之所以會將此事透露給我們知道,並非是有意要將此事告訴我們知道,無非是想轉移我們的注意力,讓我們無暇去對付他們計氏罷了.‘
龐陵點了點頭道:‘不錯,看來此人竟是個極其難纏的對手,我相信那一千斤私鹽在我們眼底下神秘消失,隻怕已是出自此人的手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