夢想使人愉悅,現實令人煩惱。兩者融合在一起,便是苦樂參半的人生——人的一生是不是這樣度過呢?
當我從侍者端著的托盤中取過一杯紅酒,往窗外望去時,橙黃色的夕陽似一個頑皮的小孩拋擲的皮球,奇妙地一抖之後滾下了山脊,天地籠罩在蒼茫的暮色之中。
太陽落下去,明天還會升起。今天的日曆撕下了,便永遠成為了過去。
有多少往事瞬息成為過眼雲煙?沒有。隻是對於浸透著楚痛與遺憾,抑或夾雜著屈辱和愧疚的舊事,很少有人銘記。
我晃了晃手中半杯殷紅的酒,暗自發出一聲歎息。黃昏總是給予人莫名的惆悵,從而促使人尋找牢靠的溫馨和溫暖。哪怕有許多溫柔,十分短暫。
為打撈夢想漂泊在異鄉的浪子們,你們還好嗎?
我的耳邊仿佛響起了一個略帶沙啞的玩世不恭的聲音。我剛想笑,燈亮了。
豪華的枝型吊燈下,金碧輝煌的大廳裏聚集著眾多衣冠楚楚的男人和珠光寶氣的女人。我猶如陷在一堆彩色泡沫裏,到處都是嘰嘰喳喳的聲音。
這種奢華的場景對我而言既熟悉又陌生,唯一相同的是我的心境與過去歲月裏參加過的數不清的聚會一樣,倍感孤寂。
在熱鬧的場合下體會孤獨有一種好處,那就是頭腦能保持清醒。我的人生經曆告訴我,無端的沉溺於虛幻和陶醉於誘惑,非常容易送命。好奇心太重的人,都活不長。這是從前針對獵人的一句格句。同樣也適用於任何一個社交場合。
我呷了一口酒,以一種很體麵的姿態在人群中挪動著步履。
透過寬敞的落地窗,可以看到五顏六色的燈火勾勒出的大都市瑰麗的夜生活景象。至於人世間的悲歡離合,則一如既往地被遮蔽在一派浮華之中。
“在我看來,《山海經》根本不屬於人類已知的任何學科,而是涵蓋任何一門科學。考古學家不看天空,隻會埋頭於地下的陳腐研究;天文學家不看地理,隻專注於星象雲圖研究;人類學家無視社會學家提出的人類遷徙觀點,偏執於人種譜係…用零碎的觀點論斷《山海經》都是錯誤的……”
“如果在神話與曆史之間進行選擇,我寧願認為《山海經》是中國開天辟地的神話典籍。”
“教授,您的觀點很遺憾我無法苟同。因為翻開曆史,中國自古隻有鬼話和傳說,沒有神話…”
“西王母最原始的形象是一隻老虎或披著虎皮的大巫,認為她是一位雍容華貴的婦人本身就是荒謬……”
“龍可不是什麼怪物,是長著羽毛的怪鳥。其實是鳳凰,也是瑪雅人崇拜的羽蛇……”
“呃,這狗娘養的瘋了!”
“這條紗巾和你的膚色很配,你還與那個據說是騙子的男星交往嗎?聽說有人在雲南發現一條貫通全球的地下隧道,地下城是用水晶和黃金築成的……”
“博士,你論證昆侖山在西域的論文依然沿用漢代的錯漏觀點。當時漢代史官錯誤地定位昆侖山的依據是有一條向西流動的倒淌河注入青海湖。而這條《山海經》上唯一記載向西流淌的大江河在南方…是的,這條江河就是當今雲南境內的怒江。近代科考證明怒江向西一直流淌到孟加拉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