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80章 魔囈九(1 / 2)

在高山峽穀和茂密的原始森林地帶,最讓人心生恐懼的不是飛禽走獸、毒蛇螞蟥,而是各種顏色的瘴氣。甚於洪水猛獸的瘴氣總是在不知不覺如鬼魅般出現,讓人難以抗衡。有時鉛灰和黑灰的瘴氣在晨曦與黃昏,就夾雜在常見的乳白色霧氣裏,一旦遭遇,輕則癱瘓失明,重則喪失生命。但顏色越絢麗的瘴氣越可怕,如果在叢林深處遭遇霧氣中會閃耀銅錢般色彩的金錢瘴氣,或遭遇豔如桃花色的桃花瘴氣,絕對無人生還。所以有經驗的獵手和采藥人,從來不會在早晨和黃昏進入叢林地帶。有經驗的向導也肯定是在旭日升起時帶領商旅出發,太陽偏西時宿營。

可是瘴氣的出沒由來不可預料。而抵禦能從毛孔滲入人身體內的毒氣和濕氣,最好的東西就是烈酒。驅逐毒蟲蚊蠅,在身體不慎流血時止血並防止破傷風最有效的東西,卻是煙草。因此世居高山峽穀地帶的山民,不論男女,多嗜煙好酒。而在四平八穩的城市裏,這兩樣容易產生依賴性的東西,被自認高潔的環保人士認為是禍害。

我們跑上北麵的半山腰,喘息著驚魂不定地看著粉紅色的瘴氣如千軍萬馬越過榆樹林,洶湧澎湃地往東麵奔湧。

異常恐怖的場麵持續了半個多小時,待濃重的桃花瘴氣逐漸變稀薄,隨風消散,天地恢複了明麗的色彩。

我們如釋重負,緊繃的神經鬆馳下來。

胡莉去撿回背包,交給依偎在我身邊的康儀:“小鳥伊人的感覺如何?”

康儀接過背包背上:“小妞,別戲弄我。上刀山下火海我都不會退卻。不過有可依靠的肩膀,說實在的感覺真好。”

胡莉眼珠亂轉,逐一向我們分發了巧克力和奶糖。

經過權衡,我們放棄了折回去穿越榆樹林的打算,改為從北麵的斜坡向縱深挺進。

有時候,進山的路徑並不明晰,輕易涉險極不明智。

我們依照約定俗成的隊列出發,花酒和三妖精在前,康儀和胡莉在中間,我和黑蜘蛛壓後。

由於坡度平緩,視野開闊,我們前進的步伐相對輕鬆。

避開瘴氣逃過一劫無論如何是值得慶幸的。古往今來,死於瘴氣的人多不勝數。有關瘴氣的恐怖傳說中,一村一寨所有人畜一夜間全部死絕的慘劇也飾演過。為此瘴氣被視為魔鬼的詛咒,或妖精的魔囈。因而人跡罕至的山穀和原始森林,總會派生出種種詭異恐怖的妖魔鬼怪傳說。

目睹過桃花瘴氣出沒,讓我們在陽光下行走也保持著應有的謹慎。但正因為這樣,我們才能更細致地觀察遠近的山水草木。

連續翻過兩座不太高的山巒,我們進入了一個比較平整且異常開闊的丘陵地帶。

這個區域的沙土比較鬆軟,澗水蜿蜒流動,奇形怪狀的石頭大都呈紅色和青色,間或也能看見墨綠色的怪石屹立。吸引人注意的是一株株盤根錯節如傘狀的樹,葉子如蝴蝶婀娜,掛滿枝頭的果實恰如一個個活潑頑皮的娃娃。

我們在一株靠近水邊的大樹下放下背包,好奇地觀賞著周圍的奇異景觀。

“花酒兄,這些果實是不是傳說中的人參果呢?”康儀好奇地問。花酒阻止了欲挑起來摘果實的三妖精,指了指不遠處一棵樹下殘留的一截蛇皮:“這種果實太妖豔,而且有大蟒蛇在林子裏出沒,不會是人參果,倒象一種傳說中能致人瘋癲的奪魄果。”他仰頭看著樹,“傳說中這種樹會勾魂攝魄,被奪去靈魂的人就成了掛在樹上的果子。”

胡莉不由往後退了一步,吐了吐舌頭:“真可怕。”

黑蜘蛛瞪了她一眼:“假裝天真。”

花酒彎腰撿起地上不同顏色的石塊,在手裏揉了揉:“雖然不能確定是什麼樹,但這周圍的石頭是上好的原料卻可以肯定。古人用這種研磨後帶有香味的石頭當染料,用來染布和塗家具。石頭中的精品采集研磨後就用來畫畫。所畫的畫千百年不會褪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