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152章 惡彘五(1 / 3)

楚雅魚駕駛單眼皮探測器上升,與懸浮在樹林上空的兩架蜂鳥探測器彙合。

此時康儀已經攀軟梯在井上櫻的接應下登上了一架蜂鳥探測器,成功脫險。

權衡之下,我決定把刺客、安妮和小香姬移交,讓唐嶺載著她們先回紫塔號給刺客療傷。

在井上櫻和康儀的協助下,空中的對接移交進行得還順利。康儀對刺客為了救她身負重傷滿懷內疚,趕快取急救包為她止血。

意識尚清醒的刺客堅強地忍著傷痛,催促我趕快去營救其他人。

待唐嶺駕駛蜂鳥探測器載著井上櫻、康儀、刺客、安妮和小香姬飛走後,楚雅魚駕駛單眼皮探測器再次潛入樹林,胡莉和黑蜘蛛乘另一架蜂鳥探測器在樹林上空配合搜索。

群彘依然在樹林裏張牙舞爪,肆意嚎叫。把這種頭上長著鋒利的尖角,身軀類似剽悍猛虎的異獸歸類為貓科動物並不貼切。因為虎類的排他性很強,在一個區域內最多隻能容忍近親存在,屬小眾性家族生存範疇。不會出現同類雜交群居現象。一山不容二虎形容的就是貓科動物與爬行動物和兩棲動物迥然不同的生活習性。所以,大群的彘出現標誌著其與虎之類的猛獸有很大區別,生性凶殘這一點倒是一致的。

在彘的咆哮聲中,我和楚雅魚展開搜索,企盼發現花酒等人的下落。然而,搜遍諾大一片樹林,再不見人影。待單眼皮探測器穿越出樹林時,我們見到大群的彘在懸崖上走來走去,對著萬丈深穀狂嘯不止。

眼前的景象令我的心中蒙上了一層濃重的陰影。

麵對殘酷的現實,可以推斷花酒、蘇曇、程遙、三妖精、貝拉和韋白羽肯定凶多吉少。

根據支離破碎的線索,我拚湊著整件事情的場景。仿佛見到在晨曦中,群彘包抄了營地,小香姬無意中發現了危險降臨,趕緊通知大家。眾人在抵抗之中發了信號彈退入樹林,先掩護小香姬和安妮上了樹,然後向把群彘樹林深處,再幫助楚雅魚突圍。激戰中康儀掉了隊,刺客為救康儀,不顧一切地與彘展開了白刃戰。兩人因此陷入群彘的重重包圍,隻有拚死爬上樹等待救援。其他人在彘的追趕中彈盡糧絕,或寡不敵眾成了彘的犧牲品,或在絕望中跳下了萬丈深穀。總之存活的希望相當渺茫。

楚雅魚不願放棄,與胡莉進行了聯係。兩架探測器先後駛入了深穀。

一路下降中,我見到了幾具摔死在凸壁上的彘的屍體,一顆心直往下墜。

漸漸地,在穀中奔流的苕水越來越清晰。

楚雅魚和胡莉駕駛探測器在一片河灘上降落。

我打開防護罩出了艙,看著一具摔死在卵石堆中的彘出了一會兒神,走到江水邊,點燃一支香煙,望著滾滾奔流的江水,欲哭無淚。胡莉、楚雅魚和黑蜘蛛在附近搜索之後,僅找到一支散了架的槍支殘骸,默默地走過來圍攏在我身邊。

很明顯,從高低落差近千米的懸崖上摔下來,不論是人還是猛獸,都絕無生還的可能。我們隻有接受失去隊友的冰冷現實,沿江水一路尋找遇難者的遺體。

一下子失去了六名朝夕相處、情同手足的同伴,我感到徹骨冰冷。生命不能承受之重的打擊鋪天蓋地向我襲來,令我在悲傷中又一次體會到生命的渺小和脆弱。

在死亡麵前,由來沒有驕傲,沒有愛恨,沒有對錯。也唯有死亡是公平的,因為芸芸眾生,誰都難逃一死。至於為何而死,則是人世間糾纏不清的問題。

在自己的哭聲中誕生,在別人的哭聲中離去。人一生開始和結束都大同小異,不同的隻是體會生命的過程。有的生命因高尚而閃光,有的生命因卑劣而齷齪,有的生命因無私被銘記,有的生命因歹毒遭唾棄。人生的價值無非如此。

我仰頭看著千仞絕壁,竭力不讓眼中的淚水掉下來。

隱約還能聽到群彘的嘯聲。它們也在哀悼喪命的同伴嗎?連自己的同類都肆無忌憚地撕扯吞噬的惡獸,偶爾也像人世間某些禽獸作惡多端後也會哀歎命運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