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1 / 2)

玄霄自陽炎入心之後,性情大變,比從前更狂傲自負,目中無人,狀態著實令人擔憂。但無論如何,他骨子裏的高傲與執著絲毫未見改變,一言既出,駟馬難追。

既得了玄霄這句保證,夙璿一直在尋思著,如何尋找一個合適的機會,讓掌門師姐答應放玄霄出來。誰料還未想出方法,就聽得夙瑤在門派封山,籌備妖界入侵之事的關鍵時刻,竟同意讓三個人入門的消息。

思及玄霄前段日子提過的事情,又聞得慕容紫英竟早早檢查完陳州的事情,沒被拖住,夙璿心生疑惑,尚未來得及細看這幾人,便發覺禁地的禁製被人觸及。

瓊華禁地雖多,頂頂重要的也就那麼幾處,他們直奔玄霄所在禁地,如何不讓夙璿震怒?她坐在等同瓊華中樞的洞玄宮,隻需心念一動,就能將三人震得飛灰湮滅,可趕來的夙瑤及時地阻止了她。

“師妹,莫要動手,放開一切禁製,讓他們進去。”

“掌門……師姐?”

夙瑤微微抬高下巴,神色冷淡無比:“這三人中,一人乃是玄霽與夙玉之子,一人是望舒新的宿主,還有一人是玄霽俗世故交之女。再說了,那雲天河也不知是何等人物,看似渾渾噩噩,對人情世故一無所知,卻端得是氣運萬千。縱此人無帝王之命,一時氣運亦是鼎盛,幾有衝霄之勢,貿然與他們動手,反倒傷及自身。”

玄霽與夙玉遁逃,害得猶有戰力的瓊華變得一盤散沙,也讓夙瑤被迫放棄治療玄震,生死相隔。無倫對瓊華,還是對夙瑤來說,都能稱得上是不可原諒的深沉大恨。雖說他們這等名門正道,接受得是福報怨懟皆由自身,禍不及子孫的教育,夙瑤涵養亦極好,沒當麵露出半分端倪,痛恨卻是少不了的,何況雲天河還長得與玄霽一般無二,為何夙瑤竟帶了幾分高興的意味?

夙璿起先不解,待用神識凝神看去,不由眉頭一蹙:“這一任的望舒宿主,身上好重的煞氣與怨氣,縱百戰的將軍,亦遠遠及不上她身邊縈繞的晦暗。唯有挖了人家祖墳,尤其是帝王將相,富貴人家的祖墳,損了無數陰德,才會這般詛咒纏身,觀其詛咒,定不止一代,而是祖祖輩輩都幹這等缺德事……”說到這裏,她臉上不由流露一絲厭惡之色,“我聽說盜墓之人大都師徒相傳,不會禍及自身後人。像他們這般從事陰德有損工作的人,發財之後無不修橋鋪路,施粥問藥,等閑得了個子孫,皆愛若珍寶,怎會讓後人再做這般斷子絕孫的工作?這等世代刨人墳墓家族出的子弟,又是純陰之女,應是魔道人士的最愛,縱是望舒宿主,也不應該納入門下!”

說到這裏,夙璿覺得自己未免也太過武斷,便補上一句:“當然,若是她受祖宗連累,自身品行無差,悉心教導,倒是一樁善事。”

“品行無差?”夙瑤唇邊掛起一絲冷笑,居高臨下地點評道,“品行無差之人,會在曆經幻境之時,多藏幾顆九眼石妄圖帶出去?品行無差之人,會見門中弟子用鳴鍾符有趣,就從別人口袋裏摸了幾顆過來玩?明知自家陰德有虧,卻仍舊做盜墓之事,苛求從別人墓穴中找到求仙問道之方,延續壽命,呼風喚雨……如此治標不治本又荒謬絕倫的想法,當真可笑!我之心思,也不必瞞你,這樣的人在玄霽與夙玉之子身邊,反倒最好,如此,方能我心頭之恨。”

是的,她恨不得雲天河與韓菱紗的關係親近一點,再親近一點,最好能如膠似漆,結為夫妻。這樣一來,哪怕雲天河的氣運再如日中天,也會被韓菱紗祖祖輩輩虧損的陰德,結下的詛咒,一點一點地消磨幹淨。

他什麼也做不了,什麼也做不到,哪怕付出了一切,也隻能眼睜睜地看著愛人在自己麵前,在自己懷裏慢慢地死去,就像當年的她一般,豈不更好,豈非更妙?

夙璿猜出了夙瑤的想法,卻無法說什麼,因為夙瑤什麼也不做,隻是冷冷地看著,任由事態發展罷了。玄霽與夙玉的逃離種下的因,卻要他們的兒子來了結一切,吞下苦果,當真是“善惡終有報,天道好輪回,不信抬頭看,蒼天繞過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