與此同時,站在遠處的夙璿靜靜觀望了在他們曾經居住房間裏大肆破壞的窩金、信長等人好一陣,才問一旁的酷拉皮卡:“你所謂的複仇,是想殺了他們?若真是如此,怕是起不到很好的作用,一群本對生命就不珍惜的人,哪怕奪走了他們的生命,他們也不會懺悔,更不會求饒,你內心的痛苦與悲憤,亦沒有辦法滿足。更何況……”她看了看臉色慘白的酷拉皮卡,輕歎道,“你太過善良,根本就沒想過殺人,哪怕是仇人也不例外。”
是的,從一開始她就發現,酷拉皮卡實在太過潔淨,太過善良,心性也柔軟得不像話,他連與人爭鬥都不樂意,怎會願意手染血腥?隻是血海深仇積壓在他的心中,日複一日地糾纏著他,讓他一麵悲慟為何自己沒有一道與族人死去,一麵以仇恨作為活下去的動力。在收回火紅眼與誅殺旅團成員的同時,一點一點地,殺掉自己。夙璿甚至可以想象,如果沒有沉劍的背叛,酷拉皮卡真正殺死了旅團的成員,必定會被無窮無盡的罪惡感所折磨,最終被殘留的旅團成員所殺死。
她的聲音一如往常,溫柔平緩,不疾不徐,如春風拂麵,流水潺潺,帶著自然的舒緩,以及優雅古典的風度。哪怕說著這般血腥,令人厭惡的話題,都不會讓人有絲毫的煩悶,反之還會讓人忍不住專心傾聽,將她的話記在心裏。
“我也知道,可……”酷拉皮卡閉上眼睛,語氣中充滿悲愴的意味,“每當一閉上眼睛,我就能夢見族人空洞洞的眼眶,他們屍身不全,無法回歸神的懷抱,誰知道……誰知道,我才收回了幾對火紅眼,連好好安葬都來不及,就……”
幻影旅團是他的仇人,也是他活下來的動力,唯有想到未盡的仇恨,他才能在這孤獨而貪婪的世界,孑然一身,堅強地活下來。
沒有從幸福的雲端墜至深淵,又怎會懂得擁有的可貴,以及失去的錐心之痛?
夙璿聞言,淡淡道:“我不會勸你放下仇恨,但趁著眼前還能利用一些資源的時候,我想,若是為你的族人正名,並讓他們得到全屍,才是最重要的事情。畢竟我也不希望你因殺人之後的懺悔歉疚,或走入極端成為怨靈,或難以接受,直接消散。上次聽你說過,旅團成員似乎非常重視彼此?若是我抓一兩個回來,以性命威脅,他們是否會協助我們尋找火紅眼?”
“不,不要!”酷拉皮卡想都沒想,直接拒絕,“哪怕他們答應回收火紅眼,肯定也會用搶的,雖然我很討厭那些人體收藏家,但……”
妮翁在一旁聽著,慚愧地低下了頭。
夙璿聽了,若有所思:“看樣子,必須得到世俗最高力量的認同?這個世界最強的組織,似乎叫做……獵人協會?”
看樣子,這便是氣運削弱帶來的壞處了,她之前不知被什麼怪力所影響著,遲遲沒自己動手查過幻影旅團的情報。雖說這有她不懂電腦,不懂這個世界的文字,連說話也是用了一個小仙術才能與他們自如溝通的原因,卻也是氣運影響的體現之一。要是早早知道揪著幻影旅團沒什麼大用處,她早就去找獵人協會了,還需要謹慎考慮幹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