曠野之上,一道人影急掠,長發飛揚,白衣飄飄,正是沈安。即便在趕路之中,那股子烙印在骨子裏的瀟灑氣質還是坦露無疑。
沈安麵帶笑容,幻想著與家人見麵的場景,時不時發出笑聲,竟是出了神。
忽然間一陣風嘯之聲在沈安身後響起,伴隨著幾聲馬駒的嘶鳴。餘光一掃發現斜後方一架馬車直衝衝朝自己的方向而來。沈安心中一驚,這馬車速度之快猶在自己奔襲速度之上,而且此刻不知為何竟是不偏不倚朝自己撞來,這曠野之上道路何其寬廣,視野更是開闊明朗,而明明看見自己卻毫不避讓,顯然是有意為之。
當下沈安也來不及多想,隻能是猛地加速朝一旁閃去。
隻是電光火石之間,馬車已是從沈安身邊呼嘯而過,絲毫不停留,朝前而去。沈安聽見從馬車之上隱隱有不屑的嘲笑聲傳出。
沈安抬眼向那急速飛馳的馬車看去,隻見馬車裝飾華麗,車身雕有諸多獸紋,更為重要的是車身底部鏤刻有未知深奧的銘文,顯然是什麼陣法,使得馬車隱隱懸浮,車輪並不著地,這才使得馬車能如此高速奔馳,且絲毫沒有震動之感,如履平地。那前頭拉車的四匹駿馬也非凡品,駿馬通體火紅,隨風飄起的毛發隱隱有炎芒流動,馬蹄之下也有淡淡紅雲,馬蹄竟似也不著地。
沈安心中雖怒,但在畢竟修養頗高,而且自己還趕著和家人團聚,不欲多生事端。再者說沈安也未必追得上那馬車。
略作停留便身影再閃朝前掠去,片刻後這路上的小插曲便被拋諸腦後,心中隻思索著同家人見麵後該聊些什麼,沈安在心中搜刮著從師兄弟那聽來的奇人異事。
…
河陽城,一座不大城池,隻是倒也算熱鬧,街道兩旁商鋪小攤林立,吆喝聲不絕於耳。
城外一輛華麗的馬車停駐,正是那輛險些撞上沈安的馬車。馬車的作工豪華異常,在這本就不大的河陽城內顯得格外紮眼,不時有路過的行人駐足觀看,指指點點,無不嘖嘖稱奇。
一旁隨從拉開車簾,一道人影抬步而出。人影站定抬眼向城門看去,嘴角掀起一絲冷笑,眼中有不屑之色。
人影是一個華服青年,腰間配有玉玨,身著紫色長袍鑲有金邊,青年長相倒算英俊,隻是削薄的嘴唇和眉間的倨傲使其看起來與人頗有距離感。手中折扇一打,麵上似有不耐之意。
“父親怎麼派我到這鳥不拉屎的地方。”華服青年使勁扇了扇手中的扇子方才深吸了口氣,仿佛連這裏的空氣都格外汙濁。
“牧少,你父親是讓你來此是查看沈家的情況的,這事你父親也與你說過的吧!”那華服青年身後一個麵容冷峻的中年男子,不苟言笑地說。想來他的身份不低,即便是麵對華服青年冷峻男子也沒有陪笑臉。顯然不同於身邊其他的仆人。
華服青年麵有不屑說:“林叔,這事父親同我說過,不過我覺得完全沒有必要,即便沈家當年風光過,現在也不過是破落小城裏的小家族,不足為慮。”
冷峻男子說:“當年的沈家…哎”冷峻男子一頓,不知為何沒有再說下去,隻是臉上閃過一絲懼意。
“即便沈家如今破敗,但你的父親依舊每一段時間都派人探查,牧少你切不可大意啊。”冷峻男子苦口婆心地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