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7章 羅豐祿對中國現代化的主張和貢獻(1 / 3)

杜誌明

羅豐祿(1850~1903年),字稷臣,三坊七巷名人,福建船政學堂精英,翻譯界的高手,北洋水師的靈魂人物,李鴻章幕府的核心成員,清末外交重臣;曾經留學歐洲,回國後參與了北洋水師的建設,在中法戰爭和中日戰爭中分別對法國和日本進行了國事交涉,後隨李鴻章周遊歐美各國,不久擔任駐英兼意、比大臣,任滿回國,擬調駐俄大使,因病未能成行,於1903年病故。

羅豐祿所處的特殊曆史背景,使他具有深厚的國學功底,但又學習了西方的科學技術知識,畢生從事洋務和外交,是中國文化從傳統走向現代化時期的知識分子中的典型代表,對於中國從傳統走向現代化的道路有著自己的切身認識,並在中國現代化的道路上付諸行動,做出了應有的貢獻。

一、羅豐祿對中國現代化的主張

在中國傳統社會,由於識字率偏低,一個人的見識受學識程度的局限,使得能夠對中國的問題提出見解的人基本出自知識分子。羅豐祿是一個從舊時代走出來的新型知識分子,他自身的國學知識和西學修養決定了他看待中國問題的角度和程度。

(一)羅豐祿的學識功底

1.羅豐祿的國學造詣

羅豐祿“自言信道甚篤”,主張“學者要須富耳,富則贍矣”,也就是對於書要閱覽廣泛,這樣才能參透學問。李鳳苞言其“愛好讀書”,王文韶稱其“頗讀書”,翁同龢讚其“人甚聰明”、“讀書頗多”,吳大澂、陳寶琛誇其“好學深思”,羅豐祿的確“沉深好思”,工作之餘鑽研古學經典,以“發篋陳書,爛然滿幾”,常“誦經書,竟日顛倒於書冊中,其意與之甚恰”,經常讀到心領神會之處“拊髀甚歡”。鄭孝胥曾經寫詩稱讚羅豐祿的經學造詣在國內是一流的。

2.羅豐祿的西學修養

羅豐祿在1866年考入福建船政學堂開始學習英語,1871年在船政學堂擔任英語助教,1876年在丁日昌指示下和遊學詩等人翻譯《法人遊探記》,在留學歐洲期間曾先後兼任清國駐英、駐德使館翻譯,1880年回國後長期擔任李鴻章幕府翻譯,在中法、中日戰爭中分別參與對法、對日交涉、談判。1896年隨李鴻章周遊歐美,以其優異的外語能力獲得了英國各界的一直讚揚,因其將李鴻章題贈英國女王的一首詩翻譯成英文,獲得爵士爵位的封號。後有譯著留世,即《海外名賢事略》和《貝斯福遊華筆記》。

張元濟於1899年在書信中問起中國具有翻譯之才的有哪些時,嚴複就“所知譯手,則有羅稷臣(英文),伍扆(英文)、陳敬如(德文)、魏季渚(法之);前羅、伍兩公,凡書皆可譯,而漢文亦通達;陳文字稍拖遝,魏稍拙滯”,可以看出羅豐祿是一個學貫中西且翻譯能力極強的大家。

1878年李鳳苞與郭嵩燾商量將羅豐祿、陳季同從清國駐英使館調到駐德使館工作時,郭嵩燾評價二人:“羅則靜默可以討論學問,陳則活潑可以泛應世務,再能曆練官當中外貫通,可勝大任”,可結果是陳季同由於做人高調,在國外欠了私人外債,被清廷召回,還是羅豐祿幫其將私債了結,方將此事平息,但他也因此離開了歐洲的外交界。而適合“討論學問”的羅豐祿憑著在李鴻章幕下紮實工作,一直參與洋務建設和與列國進行外交交涉和談判,最終成長為一代駐英兼意、比大臣。

曾經留學英國,熟知英國曆史和文化,在駐英期間進行了一係列的外交活動,並一度引起清國海關總稅務司赫德的“警惕”,指出羅豐祿“英語很好,了解外國人以及他們的工作方法,他將完全不同於他所有的前任”。對於羅豐祿的西學知識,在下文將會展開論述,在此不再贅述。

羅豐祿在官場得意,卻在學術上留下了終生的遺憾。羅豐祿去世後,陳寶琛撰寫《羅稷臣京卿哀誄》一文,稱羅“為學格致而外,尤深名法,故長於交於之事。治《易》、《禮》,精《說文》,嚐謂中西理多同,思合其學為一,將著書而未就”。

(二)羅豐祿對中國現代化的主張

由於羅豐祿未能夠留下著述,使我們不能全麵了解他對中國現代化的主張,隻能通過時人的記載,從中覓得一些痕跡。

在鴉片戰爭中,落後的中國飽受挨打,先進的中國人開始不斷地探索救國救民的途徑和方法,從洋務運動到戊戌變法,又到五四運動,經曆了一個從器物求新到製度維新,再到新文化運動的過程,這個抗爭和探索的曆程持續了半個多世紀。

同時,清朝的藩屬國朝鮮在西方國家的強大壓力下,為了應對國際局勢的發展,被迫向中國派出了留學生,以了解世界局勢和培養發展近代工商業以及外交人才,其中有一批留學生在19世紀80年代初隨朝鮮出使中國大臣金允植來中國留學,金允植在日記中記錄了大量在中國的所見所聞以及和中國官員的談話。而相關的中國方麵卻沒有係統、完整的相關記錄,這為研究當時中國的曆史在史料方麵彌補了不足。其中記錄了部分金允植和羅豐祿的幾次筆談內容。

除了羅豐祿的相關記載在金允植的日記中有提及外,羅豐祿隨同李鴻章周遊歐美時在英國各種場合的演說,英國各大報紙都有進行報道,保留了羅豐祿的珍貴見解。雖然說這些演說名義上是代李鴻章所說,但對內容做一分析,不難看出隻有對英國甚至歐洲極為了解之人才能有如此見解,況且羅豐祿作為李鴻章的心腹和洋文秘書,平時恐怕也難免為李鴻章設計演講詞,這和他曾經在福建船政學堂學習和留學英國的經曆不無關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