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五)不由你定奪(2 / 3)

想到這一點,胸口更加氣悶。一連悶了十幾天,幸好有魚魚在,不然就不止氣悶這麼簡單了。第一封信,封套上潦草四字:吾兒親啟。吾兒?難道...是父皇?!心震了震,英皇花白的頭發浮現腦海。不管怎麼說,他是娘親愛了一生的人,愛到無怨無悔的人,某個角落的柔軟被觸動,眼眶漲漲,好容易才把那股熱流逼回去。

打開,又一愣。潔白的絹紙一片空洞,封套有四個字,這絹紙上,卻隻有三個字:吾兒

又是一股淚意,酸楚。父皇父皇,對我這個女兒,即使和親遠行,也得不到你的隻言片語嗎?

胡亂把絹紙塞回封套,拆了第二封信。撞入眼中的,是那熟悉、獨一無二的稱呼:小小姐...

啊!是嬤嬤!酸楚一掃而空,歡喜湧上心頭。嬤嬤,辛苦了,還要你去央人代寫封書信來。再往下看,雙眼終於決堤。

小小姐:你在燦月皇宮還好吧?吃不吃得慣?住的好不好?有沒有生痱子?就怕你中暑,唉,你身子不壯,最怕太陽曬。轉眼又冬天,叫結兒絡兒把火生得大些,不要生凍瘡。還有記得天天做功課,對身體有好處。不要老穿淡顏色的衣服,嫁人了,穿喜氣點,那邊皇上才會喜歡。...瞧我,人老了,嘮叨一大堆,最重要的事還沒說到。小小姐,是皇上讓我給說話的,皇上特地接我過去,皇上這陣子身子不好,大半時間躺在龍床。皇上說,他想小姐,想小小姐,幾乎每天做夢,都要夢到小姐抱了小小姐,一家人待在一起。皇上說,他怕自己再好不起來了,好想好想再見一次小小姐,這十幾年來他對不起小姐,也對不起小小姐,隻希望小小姐看在小姐的份上,回來見一見。皇上又說,怕小小姐不回來,隻好讓我來求求小小姐。唉,小小姐,皇上老多了,壯壯實實一個人,生回病,就老了。唉,小小姐能回來嗎?不止皇上想你,嬤嬤也想你...

兩行清淚,就這麼靜靜淌在兩頰。再把那張沒有內容的絹紙打開,隻覺滿紙無奈辛酸,滿紙欲言又止,滿紙未亡人的愛意。父皇,父皇,你終究還是記得娘親的,對吧?嬤嬤,我也想你,會回去的,我一定會回去!

“玉嫂嫂...”朱赤見金玉流淚,嚇得不輕。印象中,金玉“無堅不摧”,突然有女子的柔弱,一時真適應不了。

“皇上在哪裏?我要見他!”生生截斷他的話,金玉的眸子閃亮。她要見他,哪怕是求他,也要回長風國一趟!

“雍景殿。不過...”不過朝中大臣都在那裏議事。後麵的話,卻被金玉眼中的堅定打斷:“好吧,我帶你去。”

於是,滿朝文武有了次瞠目結舌的機會。雍景殿外,侍衛把守,公公不予通傳,金玉朗聲道:“皇上,臣妾金玉有事稟報!”

隔了殿堂,聲音遠遠傳來弱了很多,剛好聽個清楚。一時萬籟俱靜,大臣門全部回頭往殿門望去,眼裏都是驚訝:誰,這麼大膽直闖雍景殿?

金玉直直站著,臉色平靜,隻眸子不折不饒看向眾臣盡頭、龍椅之上的姬燁。朱赤見場麵比他想像的還大,頭皮發麻,忙從金玉身邊跳開走進殿內:“皇上,娘娘說有事相求。”

看不清姬燁表情,隻見他揮揮手道:“留在宮中待命,暫且退下吧。”

一時間,神色各異的滿朝文武退個幹淨。

金玉走進殿內,正要下跪,姬燁擺手:“不必了,上來與朕一起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