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子也就這樣不緊不慢的過了三年。
要知道光陰最是不饒人,這三年的時光一眨眼就過,到了如今,賈府的大房日子過的可是順心了。
鳳姐兒與賈璉兩口子能有實實在在的管家權利之後,兩人的感情都好了不少,鳳姐兒更沒有那些替王夫人收拾爛攤子的糟心事情後,人也養的越發實在了。就在林梵出孝的前不久,還查出了喜脈。懷孕都有兩個月了,這消息一出,邢夫人與賈赦那是高興極了呢。
建元二十四年,四月二十二。
季春。
在林梵以及賈赦的翹首期待中,林如海一路風塵仆仆的返回了京中。
因提前寫信聯絡好的緣故,所以賈赦早就讓人安排好了馬車前去碼頭接人。鳳姐兒因肚子裏的孩子已經顯懷,所以賈赦就讓三春姊妹裏的迎春與探春幫忙著處理家務的瑣碎,關鍵的大事並重要的事情就讓鳳姐來決定。現今的當家是賈赦,加上賈赦背後還站著張厚海這個出謀劃策的軍師,所以對於接待林梵她老爹的事情,賈赦那是放在心間上的。
國公府裏空院很多,在賈赦當家之後,很多沒有必要的家奴該遣散的就遣散,該發賣的就發賣。這其中,二房的那些個豪奴,不知道是誰告訴了賈赦他們貪墨的把柄,所以有著‘鐵公雞’稱號的賈赦賈赦就刮旋風一般的席卷了這些叼奴的家私,順帶一個個的處理掉。王夫人是敢怒不敢言,還隻能眼巴巴地望著賈赦這麼做,然後在心底滴血那些本該屬於她的東西。
打發走了好一批人之後,偌大的國公府裏便有很多院落空置出來的。
賈赦早就讓人打掃預備了林梵所在院子前麵的那個叫沁園的小院,一樣的處於國公府的西北角,幽靜寧謐。精巧雅致,相比遙泉軒的四進,這沁園隻有兩進。簡潔質樸,原來本是老太爺在的時候,用作個人的私人藏書房用的。就到了如今,這沁園二進院落裏的東廂房裏,還放著許多市麵上少見的孤本雜學等書籍。
很明顯的,林如海對賈赦這個大舅兄的安排相當滿意。
當天來到了賈府,先是拜見了賈母,嘮叨了一些家常話後,又與賈赦回到了沁園裏簡單的交談了一番。賈赦體諒到了自己這個妹夫旅途的奔波勞累,讓妹夫自己好生休息著,有什麼話,等述職之後在慢慢說也不遲。再說了,外甥女還等著與她的爹爹說話呢。
林如海呢,其實這也是他與這個大舅兄為數不多的交談。
在賈敏還未逝去之前,他在妻子口中聽得最多的就是這個大舅兄種種不著調,以及對二舅兄的種種誇讚。先入為主的概念也漸漸地在他的腦海裏成形。從妻子賈敏的口中,賈赦留給他的印象便是一個沉迷酒色,不學無術的紈絝子弟。相對的,二舅兄卻是一個一心向上,勤學忠孝的好兄長。
可隨著女兒入住賈府之後,林如海他又從女兒的來信裏發現,女兒說的與亡妻賈敏說的那是完全相反。
疑惑沉在心間,一直到今日自己親自見到了大舅兄之後,林如海心中的猜測已經有了大概。
且說沁園裏,賈赦前腳一走,林梵後腳就跟了進來。
“爹,你終於回京了,我好想你。”林梵一跨進屋子,就衝著林如海這個美大叔爹打招呼。三年不見,美大叔爹並未見任何衰老跡象,天青色的長衫加身,渾身上下反而是滿身的書卷氣息,越老越發是個美大叔,林梵不得不對這一家子的基因表示由衷的讚歎。
見到林梵來,林如海心中也是頗為激動,情怯地喊道:“玉兒,你長大了,到爹身邊來,讓爹看看。”
林梵聞言,快步走到了他的麵前,笑道:“爹,你把我送到外祖母家,都已經三年了。這三年要是我不長一點個子,那才是擔心的事情呢。”說笑間,跟在林梵身後的雪雁已經給林梵端來了小杌子擺放在林如海跟前,林梵在林如海跟前坐下,慢慢道來,“爹,這三年裏發生了很多事情的。信中我都是把重要的告訴了你,現在你來的京中,當然可以慢慢的和你說啦。反正你這次回京後,聖人應該就不會再讓你去揚州了。”
林如海聽的一聲歎息,伸手摸摸林梵頭頂梳著的發髻,緩緩道:“玉兒,這次爹爹回來,恐怕還不能留在京中呢!”
“不能?為什麼啊?”林梵聽得皺眉,怎麼之前老爹的信中沒有提及這個呢?
林如海慈愛地拍了拍林梵的頭,端起茶杯呷了一口茶,淡淡道:“玉兒,這事情說來也麻煩。”頓了頓,便不著痕跡地轉移話題,望著麵前乖巧的女兒笑問起來,“難得爹爹回來京中,咱們就不要說這些事情。你都還沒有告訴爹爹我,這三年,在張老先生的教導下,學業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