邢夫人聽到這個,盯著窗外一片白雪,目光冷冽,唇邊掛起冷笑,哼道:“還能說什麼,就麵上說了一句‘打出去’,然後吩咐照顧好鳳丫頭外,還能有什麼呢?”
林梵也不由得哼笑起來:“是呢,這倒是外祖母一慣的。大舅母你就多聽聽大舅的,等鳳姐姐養好了身子,到時候在找個機會把這事情給說回來。”說到這裏,林梵便給邢夫人遞了眼色,道,“大舅母,那我先回我院子裏去了,我頭暈,可能是天氣太冷了,我要回院子裏歇著去。”
邢夫人立刻懂了,上道地點頭吩咐道:“那你快去歇著,這雪也沒有停下。這麼冷的天氣,就不要到處走動了,我這裏的請安不來也罷,好好養著才是正事。快回去吧。”
這話聽得林梵心裏樂嗬,又有充足的理由,不去賈母院子裏請安了。
這個冬天,真是好戲多。
打從鳳姐兒生了孩子後,這幾天裏大雪是斷斷續續的,根本就沒有停下來的跡象。
林梵窩在遙泉軒裏烤著暖爐,不時的想著那天在寧府裏遇到的爬灰事件,心底琢磨著,這事情不知道有多少人知曉。況且那天留在了雪地裏的腳印,但願不要被發現。她可不想被那爬灰事件裏的主角們發現,這事情沾染的越少越好,就怕到時候被躺了槍。
鳳姐兒生了哥兒,整個榮府上下一片喜氣洋洋。
當然,二房那邊的真正心情究竟如何,這個林梵用腳趾頭都能知道。
偏在這一片喜氣之中,榮府倒也來了一個遠方之客。這來客不是別人,而是一直被林梵忘在腦後的劉姥姥。原本她以為自己這麼大的動作蝴蝶了太多的事情,沒有想到這劉姥姥,竟然還是會出現在這裏來。
如今是大房當家,那守在門房上的人,自然是換成了大房自己的人。
劉姥姥這一來,點名要找周瑞家的。這守在門房上的人,自然是要刁難一番。要知道大房這些年被二房欺負了那麼久,現在翻身把歌唱,自然是要波及一些人的。好在刁難了劉姥姥一會兒之後,就有人去給跑腿了。
周瑞家的跟著王夫人,在二房被打壓了之後,這日子自然是比不的以前,算不上落魄窮酸,但是卻是要處處看人眼色。所以周瑞家的就沒有了原著裏那番顯擺之心,更是沒有了那接待之心。理所當然的,王夫人也沒有那個過問之心。劉姥姥就不能如原著裏一樣跨進賈府的門了。房門上的人傳了話,周瑞家的更是直接說不認識這個人,傳話的人自然就要趕走守在門口的劉姥姥。
先且不說別的,這劉姥姥也是好運氣。遇著門房上的人要趕走她的時候,恰恰就遇到了鳳姐兒院子裏出來送探望鳳姐兒之人的平兒。平兒是個心軟的,又樂於助人。見這大雪天的,劉姥姥一個人還帶著一個小孩子,不免就心生同情,上前詢問了幾句。
這一問,就恰好問道了劉姥姥的來處。到底是沾親帶故的,平兒想著鳳姐兒生子的艱難,就想到了平日裏聽著老一輩的人說的,要平日裏多積累善事福德。所以當下就帶著劉姥姥進了賈府來,並且把這事情和自己的想法給鳳姐兒說了。鳳姐兒聽了點頭,這事情就全權交給了平兒去辦理。平兒得了鳳姐兒的話,自然是用心辦理。
林梵這院子裏,因有雲霞這個包打聽以及早前就埋下的眼線還有雄厚的經濟實力在,要問點話那是相當方便。更不要提這賈府裏眾多的婆子丫鬟都知道,隻要是遙泉軒裏出來的人問事兒,即便是當時當麵不打賞,事後想起來了,或多或少,都要十幾個錢或者幾十個錢的打賞。也正因如此,所以自然有想要賺打賞錢的人把消息送來。
這不,劉姥姥前腳跨進院子裏,這後腳就有消息傳來了。
也不知道今天是什麼日子,這劉姥姥的消息剛剛傳到林梵這邊,馬上就有消息從順義郡王府傳遞過來。關於這順義郡王府的消息,還要從兩日前說起。七皇子那日一日,忽地派人來說,要把從信等幾個小廝暫且借一半回王府去,說是人手不夠。
林梵當然是沒有理由拒絕的,當下就安排了那跟來的小廝回王府去了一半,隻留下六個守在遙泉軒第一進的院落裏幫著打理一些雜活,跑跑腿等事兒。
這一日早,還飄著雪沫子,就遇到了從信慌慌張張地跑了回來,連平日裏的禮節規矩都顧不上了,直接就跑進了二門,二門上的婆子也攔不住。
林梵正坐在炕床上聽著小丫鬟說劉姥姥的事情,彼時就靠在窗邊。
從信跑的上氣不接下氣的,二房的婆子攔不住人,氣的大吼大叫,叫人攔住從信,免得衝撞了主子。從信這一來,就跪在了屋外大喊要見林梵,說有要事要告知。
林梵趕緊讓人把他喚了進來,這一問,隻聽得從信慌亂又肯定地說道:“姑娘,七爺讓奴才告訴你一聲,宮裏的太後今早沒了!七爺讓你最近不論聽見什麼事情,都不要輕舉妄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