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一種情結,在經曆過苦痛後,會慢慢的滋生,成長。就像一個氣球,慢慢的向裏麵吹氣,氣球漸漸變大,最後爆裂。
沒有誰願意當奴隸,對於壓迫,懦弱之人選擇順從的幾率比反抗之人更大而已。
更多的人,就像是一個氣球,他可以承受壓迫,苦難。但是有一天,氣球會爆炸,即使這爆炸隻是一聲乍響,但起碼,它表示了抗議。
南山之西,茂盛著一片小竹林,微風拂過,枝葉碰撞發出簌拉拉的聲響,彷如孩童玩耍時的鶯聲燕語。
翠竹根部,一汪清泉從林間的巨石縫中冒出,然後漸漸的彙成一股小流,歡騰而下。
清脆的泉水流淌聲,與悅耳的枝葉碰撞聲交合,徘徊在天地間,經久不散。
泉水叮咚,小橋流水,這宛如夢中的靜好,實實在在的出現在這個山坳村舍。
“我試著用最美的詞,來形容這個林間小隅,但是我絞盡腦汁,發覺任何詞語的修飾,對這都是一種侮辱。這燦爛在世俗之外的安寧,它是虛偽世界中最真實的一角,一切對這裏妄加的定義,都是犯罪!”一個騷客途經此處時,發出了這樣的感慨。
初春,乍暖還寒,圓拱的木橋邊,依舊有些冰淩垂掛在枯枝。初陽映照,晶瑩上泛起點點精光,目光所及,不覺眼花繚亂。
“咚,咚,咚···”幾聲低沉而又響亮,急促但不失穩健的聲音,從木橋上傳出。順著這聲音往上看,隻見幾個衣著簡單的少年的身影,他們肩上挑著扁擔,木桶中的水,在搖晃中快意的震顫著。
幾個少年疾步向前走去,口中不時的發出歡聲笑語。灑下的笑語,或與旁邊的叮咚泉水融合,編成一段悅耳的歌兒;或乘著風兒,向遠處飄去,跟著這聲音的腳步,看得見幾間屋舍,屋頂冒出的炊煙正升騰。
在一間房屋下,籬笆內的春草已經萌芽,一隻公雞在喔鳴之後,來到院子覓食,用它鋒利的爪和喙啄食著嫩芽。
不時的,它又會仰天長啼一番,每每如此,總會有犬吠聲應和。
“汪嗚。”屋裏響起一聲哀叫聲,繼而,從裏麵竄出一條黑毛犬,它回頭看了看門口,見主人沒有追出來,頓足,站在原地,使勁的搖晃著泛著白毛的尾巴。
它停了一會兒,轉頭看見公雞,它齜了齜牙,轉身衝向公雞。是時,院子裏一片雞鳴犬吠。馬上,屋裏傳出一聲嗬斥,接著一個身影站在門口。
齊眉的黑亮短發,一對雙層的眼皮,烏黑而又靈動的眼瞳,搭配尖尖的鼻子,並且它們都生長在恰當的位置,搭配起來,這就是一個好看的臉蛋。
嗯,眉清目秀的。
他手中拿著鍋鏟,一邊嘴角上揚,狠狠的瞪著黑犬,“墨野,皮癢了麼?”這隻狗似乎聽懂了一般,它怯怯的看了看男孩,不再追逐攻擊,然後夾尾而逃。
“逸兒,你又在欺負墨野了,你這孩子,它可是陪你度過了很不一般的時光,別這樣對它。”
“不一般的時光!”男孩口中喃喃到,繼而他眼神漸漸迷離。
他叫楓逸,一年前,他來到這裏,事實上,他是出現在小竹林中,被一個老太太發現,然後生活在這裏。
他隻記得,睜眼第一投進眼簾的是楓婆婆,她那充滿關切的目光,令楓逸的無可適從稍有減弱。
如果可以選擇,他不會選擇轉醒,因為他發現這裏所有的一切,都無比陌生。他除了了解自己還活著,其他的他一概不知。
是的,這是一年前乍到此處的情況,當時,他對自己的了解連一星半點都欠奉。連其年歲,都是一位老郎中,在摸其手骨後才得知,那時他十四歲。
令村民意外的是,楓逸像啞巴一樣咿咿啊啊一陣後,便不再說話。當人們麵臨的事情超越了認知,以往的生活經驗就會站出來,自我安慰的解釋這事情。
他們都理所當然的認為,楓逸是荒莽與野狼生活的孩子。他們認為他是一個不詳之人,皆希望他能離開,但是楓婆婆卻異常堅決,不讓楓逸離開。
在一段時間的僵持後,餘人無奈,妥協,遂,楓逸留了下來。村民們相信,一個十五歲的少年,叛逆情緒正叫囂的年紀,稍有不順,他便有可能離開。
於是,他們對楓逸惡語相加,唆使孩童欺負楓逸,雖然村民們低估了他的忍性,但是最後他還是離開了。
不過楓婆婆發現後,令人去尋找,一天後,楓逸在饑腸轆轆的狀態下被人找到,帶了回來。
“都十五歲了,喜歡咬著母狼的奶子,竟然連柴都不會砍,連我都替你害臊。上麵那些我也不跟你計較,你長著一副女人臉蛋,我看了就覺得惡心,阿春妹子居然會喜歡你!我會種田,我會砍柴,我還會狩獵,我的力氣不知比你大多少。”
“你這個廢物,要不是看在楓婆婆的份上,我就把你丟到山上喂狼,不對,狼不吃你,我把你丟到山洞去,讓你被蛇咬死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