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你為何放棄治療QAQ
這裏沒有光,天幕地表都是一片純然的黑,也許不全是,荊棘本身會 散發淡淡的光,不明顯,但當地表全是荊棘時,便足夠了。
足夠看清這裏,足夠看清那個被束縛在荊棘深處的人,彼時的風華絕代,在此時卻顯得魔魅勾人。
天道說,在這裏,他連動也不許動。
抬頭,便有荊棘纏上。四肢全被荊棘刺穿鎖住,他隻能坐在那裏,靠著一棵已然枯死了無生機的樹。
九歌在想,如果他不是九歌,一切是否不同?答案卻是這樣:不會。他最終選的,還是九歌會走的路。因為這一切,都是天道擺設好的棋局,誰都不可以擅自妄改。
每個人都有秘密,就像每個人都會說謊,不管是善意惡意還是隨口扯出,總會有說違心話的時候。他自然也一樣,有時自己也分不了真假。他說他成神的詛咒是終究會死在心愛之人手裏,所有人都被他下了這個暗示。然而卻隻有他自己才知道真正的詛咒是什麼,畢竟,這攸關性命啊——他與她永遠咫尺天涯。
相見不相識,相識不相知。相知不相思,相思不相守。相守不相見,兩心若淩遲。
他與她,此生不相見。縱然他們就站在彼此對麵,看不見聽不見甚至觸碰不到。
這才是他的詛咒啊!
夜倚晚,你怎麼可以知道呢?你們隻應知曉她終是為我而死便可。其餘的,不該過問。(倚晚:泥煤啊,老娘那一錘挨得冤啊QWQ)
可是,這又如何呢,隻要楓昔還是九歌,那麼詛咒依然存在。若是楓昔不再是九歌呢?啊,不行,九歌還是楓昔的,嫣姒也是楓昔的。
被荊棘束縛的男子扯動唇角,垂眸斂下眼中洶湧的情緒。他知道自己這樣不正常,可是、無法克製。
“咦?”一聲輕呼響起,在這寂靜得連時間都停止流動的地方響起。
嫣姒看著不小心勾破的手指,茫然地愣著不知如何是好。明明該、該什麼呢?她似乎是知道但又做不出相應的動作,竄過腦中的想法留也留不住,隻能渾渾噩噩著。當初那般肆意高傲的人物,如今落得這般下場,是誰之過?情,九歌,或命運?
她不知道怎麼來到這裏,也不知道這裏是哪裏,他的記憶中隻有一大片一大片末路花。走也走不完,望也望不到頭。忽然的一天她發現了這條藏在花叢中的小徑,她就如同著魔般一直沿著走下去。待她反應過來時,就隻見被勾破正在流血的手指。
中間發生什麼事了,一點兒印象也沒有。
相較於她的迷茫,他更趨於興奮。能看到了,看到她了。果然如此,這裏囚禁住他也限製了許多規則。雲邪一族是當年紅雲殘魂所化,天道設計了紅雲大道卻放他一線生機,故而天道從未為難雲邪一族。隻是雲邪一族畢竟隻是殘魂化身,氣運不佳且人丁稀少,到了嫣姒這一代竟隻剩兩名女子。這不提也罷,他賭對便成。
嫣姒很快就發現了這片純黑中的一片雪白,實在太刺眼,在無盡的黑暗深淵中糾纏著荊棘笑得純良絕美的男子。他很是認真地看著她,專注得令人害怕。
不自覺地後退幾步,荊棘也跟著退去幾寸。她沒有注意到這異常,因為心裏湧起讓她快跑的呐喊。他,很危險;靠近,她會死的!
“我動不了,傷不到你,所以不要怕喲。”眼底是平靜,是善意,語氣也是讓人忍不住親近的溫和。但嫣姒還是僵在那裏,即使沒有記憶,心智並未完全,可對危險還是會本能抗拒,或者說對危險的感知更為敏感。“啊,難得這裏來人,卻不肯跟我說說話,真是好傷心呢。”說著,這美得雌雄莫辯的臉上還真流露出幾分難過。然而這位正忙著難過的前九歌殿下,你不覺得在這麼個詭異環境下你的態度才是最詭異麼?
“你、你為什麼會被綁在這裏?”嫣姒環顧四周後問道,她才不是同情他,實在是看見他的四肢都被荊棘穿過,嘶,想想都好疼。這麼美的人怎麼會有人忍心傷害?“因為我……長得太好看了呀!”幽涼的語調,幽怨的眼神,仿佛負心絕情之人就站在眼前——這是什麼東西亂入了吧。
嫣姒莫名覺得有點寒,想抖。但看對麵那人一臉的無奈惆悵哀傷自憐,加上他確實美得不同尋常的容貌,她不得不認同他的話,好像似乎有這個可能。不、不對,為什麼要把他綁起來?嫣姒收回差點被忽悠過去的思緒,小心翼翼——連她都不知道為何——地問:“這也不是綁你的理由啊,為什麼要把你綁在這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