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宵節佳節剛剛過去,冬日的嚴寒仍在頑強的逗留。傍晚薄薄的陽光,在寒風的吹拂下,也不能給人帶來絲絲暖意。也許是佳節剛過的原因,洛陽城外的漕運河道沒有往日的熙熙攘攘,寬闊的水麵上,僅有幾艘小船浮在水麵上。這時一艘樓船慢慢靠近了漕運碼頭。
褚春娘坐在船艙中望著越來越近的城牆,嬌媚的臉上滿是憂慮。去年的臘月十七,自封為天後的武則天以一首“明朝遊上菀,公急報春知,花需連夜發,莫待曉風吹。”令上苑百花一夜盛放,祥瑞震驚天下,天後也被群臣認為是天命所歸。從此以後,天後的旨意取代了皇帝李治的旨意,開始號令天下。
為迎合這一盛事,洛陽城內有好事者提議舉辦一次“百花大會”,評選百花並選出花魁。沒想到這件事被太平公主知道了。太平公主剛剛成年,本來就是喜好熱鬧的年紀,聽聞此事,太平公主一下子就上了心。
為了討得母後歡心,太平公主下令集天下名妓,並不惜重金在洛陽南郊挑出一處莊園,舉行此次盛會。主要就是為了為中宗和武後歌功頌德。而且還放出話來,說隻要參加,經過才‘藝’貌的評比,三甲可得黃金千兩,要是被評為花魁,除了黃金,還賜百鳥裙一件,明珠百顆,賜號“花王”。消息一出,整個大唐的風月界可是這個轟動了,這等好事哪裏去找?又有錢有有名,而且擁有了花王,對於這些個**和教坊來說,那可是名揚天下了,這不是花王,這是金山啊!於是,整個大唐中隻要有點名氣的琴師,一下子被搶光了,為了求首出彩的好詩,眾多的的名妓更是不惜一擲千金。
褚春娘自幼出身風塵,早已飽嚐了風塵女子的酸甜苦辣。因此,坐上行首以後,對自己手下的姑娘們格外寬容,不僅盤剝的少,對於從良的姑娘,隻要有個好歸宿,概不阻攔,還給準備一份不菲的嫁妝。因此,接手麗春院,幾年下來也沒存幾個錢。反而是因為幾個貌美頭牌早早嫁人,出現了青黃不接的現象,生意是一日不如一日。
本想借此次百花大賽博個彩,推出幾個自己悉心培養的姑娘,讓自己的院子生意好起來。褚春娘也顧不得是過年過節了。早早的乘船去了長安城。本想著請幾個大家來教教自家的姑娘。沒想到,人早就被大的**教坊定好了。拿出僅有的三百貫錢想求首好詩,不想連門都沒有進,還被借個好好一頓奚落。“人家千貫,都不曾求得佳作,你區區三百貫錢!好張不知羞臊的臉皮!小小一個院子,還想什麼百花大賽,早早斷了念想,做些潑皮小販的生意罷了!”
想到此處,褚春娘扔覺得像被人在臉上狠狠打了一記耳光。
船臨近碼頭。忽的刮起一陣風來。隻刮的船身一陣劇烈的搖晃。褚春娘本來好好坐著,被晃得一下子歪倒在船艙中。好不容易爬起來,就聽到外麵船頭:“啪”的一聲。船身一震。
“怪事來,怪事來!”在外麵觀看風景的小丫鬟玉兒衝了進來。被寒風吃的紅彤彤的小臉上滿是吃驚。“姐姐,快去看看,剛才的大風,從天上刮下一個人來。掉在咱門船上了!”
玉兒抓住春娘的手。連拉帶拽,將褚春娘拖上了船頭。
褚春娘來到船頭,便看見一個身穿白袍的人平躺在船頭,艄公和自家的護院華大,華二戰戰兢兢圍在旁邊。
定睛一看,即使是看慣了美女帥哥的褚春娘也不僅在心中暗歎;好個俊俏的郎君!隻見此人一頭怪異的短發烏黑齊頸,身穿一身白色的武士長袍,腳上是一雙奇怪的白色靴子。胸膛微微起伏。躺在那裏,宛如一個絕世美女在熟睡。若不是下巴上淡淡的胡須,就連自己也不能確定這人是男是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