琉璃殿所在的庭院之內,四位皇子之間的勾心鬥角仍在繼續著。言語間的相互試探,更是未曾停下過片刻。
雖然明知道今日兄弟四人的相聚,乃是一個徹頭徹尾的陰謀,一個騙局。但偏偏四人如今就這般僵持在了庭院內,誰也未曾先行離開此處。
如今這個局勢,率先離開之人,定然會受到最多的非議,最大的懷疑。哪怕他是冤枉的,其他三人又有誰會相信。
兄弟四人的奪儲之戰,如今倒也算達到了一個微妙的平衡。但今日之事卻極有可能會成為一個轉折之點。
在此事上,無論是誰行事稍有不慎,便會成為眾矢之的,被另外三人群起而攻之。從而率先退出儲位的爭奪。
因此現下,即便四人的心中都有些忐忑難安,卻也隻能強裝鎮定,留在此處與其他三個兄弟互相扯皮。
……
武華的四位皇子,都在極力的為自己做著解釋,卻也無法消除兄弟四人之間的相互猜疑。身為長兄的大皇子,看著其他三位弟弟,開口言道:
“既然你我兄弟四人都是清白的,那此事便有些不妙了!”大皇子皇甫繁的語氣低沉,表情更是極為凝重。
“大皇兄此話怎講?”四皇子故作不明,開口問道。
大皇子衝著自己的弟弟笑了笑。隻是他的笑容卻怎麼看都覺得別扭。
他本就生了一副惡相,卻偏偏想讓自己在三位弟弟麵前,顯得和善一些,當真是有些難為他了。
“倘若此事乃是哪位弟弟的頑劣所致,也無非是我皇甫家的內事。但倘若是另有旁人插手此事,便不那麼簡單了!莫非三位皇弟能夠容忍他人染指皇位?”
這個道理在為淺顯不過了,偏偏先前沒有人願意點破。也許在其他三位皇子看來,這種可能性微乎其微,甚至就連大皇子自己也都有些不大相信。
其他人繼承皇位,名不正,言不順,如何能夠一登大統。如今大皇子忽然提及此事,自是另有深意。
“那依皇兄看來,此事我等應如何應對呢?”二皇子皇甫盛在一旁陰陽怪氣的問道,顯然對於這位皇兄的言論有些不以為然。
先皇皇甫朝雲在世的時候,這兄弟二人就鬥的很厲害。而後的紛亂中,這本就不對付的哥倆就更不用多提了。可以說,爭奪儲位的過程中,最為慘烈的幾場戰事大多是發生在這一對老對頭的身上。
隻是未曾想,兄弟四人中原本脾氣最為暴躁,也最為魯莽的大皇子如今卻顯得出乎意外的沉穩。強壓下火氣繼續說道:
“你我兄弟四人也算鬥了一輩子了,如今父皇都已經不在了,若在繼續鬥下去,反而讓外人鑽了空子。依我看來,不如各自罷手,重言兄弟之好,手足之情,豈不美哉?”
其他三位皇子聞言不由一愣。半天沒回過神來。
時至今日他們方知自己這位皇兄的厲害。也許大皇子先前所顯露出來的莽撞無非隻是表象,而現下這個沉穩且隱忍的性子,才是大皇子真正的性格。
“皇兄說的倒是不錯,隻是這皇位隻有一個,你我兄弟四人究竟由誰來繼承?”二皇子的聲音依舊陰陽怪氣的。
“所謂長兄為父,如今父皇不在,還有我這個做大哥的照顧三位弟弟。這皇位究竟應該由誰來坐,還需過多的爭論嗎?”
大皇子回應倒是極為幹脆,顯然這番言辭,已然在他的心中憋了許久。
隻是兄弟四人為了唯一的皇位甚至不惜手足相殘,又哪裏會因大皇子的一句話,便隨了他的心意。
“大皇兄說笑了。想我武華國,可從未有過非立長子為儲不可的規矩。至於長兄為父這般可笑的言論,也無非隻是世俗間的朽論。如今大皇兄將其摘出當真是可笑至極。”二皇子一邊冷笑,一邊悠悠的說道。
“二皇兄說的在理!這大統之位向來是有德者居之。若論起德行來,隻怕大皇兄便有所虧空了。當年你隻因一件小事,便屠戮一城之人,以至於被父皇重責。又如何能擔得起德行二字?”
先前兄弟四人中,大皇子與四皇子走的較近,也算略有相望之意。隻是如今事關皇位歸屬,那原本便脆弱無比的盟約,自然再無任何意義了。因此四皇子才會舊事重提,借此打擊競爭對手。
見到大皇子居然被自己的盟友在背後捅了一刀,二皇子當真歡喜的緊,隻是還未待他高興多久,便聽到四皇子繼續說道:
“至於二皇兄嘛,同樣德行有虧。近百年前,你借父皇閉關之際****後宮,勾搭香柳皇妃。雖父皇念你年幼,佯裝未覺。而後更是僅將香柳皇妃處死,並未追責於你,但試問如此不忠不孝之大逆又如何能為一國之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