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萬木宗”在中州的所有事宜看似仍由吳箏掌管,但實際上拿主意之人卻是莫凡。那名白衣青年男子就像是一個“教唆犯”,總在試圖“蠱惑”擁有一顆赤子之心的吳箏。
因此當高朋城再次迎來了新一輪的朝陽,卻並未向往常一樣按時開啟城門之時,大多數人都將此事算在了莫凡的頭上。
浩然一路小跑般跑會城主府,將此事的原委詳述了一遍之後,莫凡卻忽然笑了起來。
“師叔,而今的高朋城已然亂了套。那些中州亂民都在衝撞著城門,口中更是穢語不斷,您……”
“此事便由著吳師兄的意思吧……”
莫凡說這番話的時候,好似有些如釋重負的感覺。這些天以來,他也一直在糾結著某些事情,畢竟這城中數十萬名中州的普通民眾,若是全部因他而丟掉性命,莫凡倒也有些於心不忍。
見到那浩然仍站在原地,未曾動彈,好似一副欲言又止的樣子,莫凡不由輕斥道:
“被人罵上幾句又有何妨?我莫凡也不會因此而折損壽命。呆會吳師兄的其他決斷你們隻管照做便是,就是他想將城中的中州修士一並放走,你們……你們也便由著他。”
莫凡說完這番話便揮了揮手,示意浩然退下。滿麵笑意的看著城門方向……
果不出莫凡所料,日上三竿之際,厚重的城門終於緩緩打開,聚集在城門前的中州民眾猶如開閘之水一般向著城外,向著“自由”湧了出去。
轉眼間數萬人便已離開了這座原本“安逸”的城池。其中有無中州修士混雜其間,著實難以分辨。
而隨著時間的推移,離開之人的數量還在不斷的增加著。漸漸得,高朋城內便也隻存下不足萬人還在觀望著。甚至於就連近期惶恐度日的陳家,也足有小半數人趁機逃離了城池。
吳箏站在城主府的前廳,一臉愧疚之色的低頭不語。
而莫凡則仍然好似一幅風輕雲淡的樣子。平靜的問道;
“師兄可是已然猜到了些什麼?”
“師弟連日來又是詢問太上長老於這城主府內存下的禁製,又是留意西麵的動靜,為兄又怎會猜不到師弟的想法。隻是這數十萬人的性命,為兄確實有些……”
莫凡點了點頭,示意自己能夠理解。隨即輕歎一聲繼續說道:
“師兄便是心善,隻是現下這般時局,你認為這些中州之人便能躲得過去?”
“盡人事而聽天命罷了!”吳箏一邊搖頭,一邊歎氣。看上去多少顯得有些落寞。
“看來師兄今日的所作所為,已然有些太晚了……”
一語落地,莫凡的身形已然消失無蹤,而吳箏卻仍然愣了片刻方才反應過來,一臉驚恐之色的向外飛奔而去。
同是已然修煉至凝虛化實境界的假丹期修士,二人在神識強度上的差距不可謂不大……
……
震天的吼叫,搖晃的大地,以及隨之而來的血腥氣味。但凡在中州呆上了幾年的“萬木宗”弟子,對這一切都不會太過陌生。
每每遇到數量眾多的妖族過境,便會呈現出這般場麵。
好在城主府上空,那層斑斕的光幕及時得撐了起來。而先前還駐守著城門的一眾“萬木宗”弟子,更是一早便撤了回來。
不過眼見數以萬計的“凶猛野獸”湧入城池,並肆意的殺戮著,每個人的心中都會難以抑製得感覺到壓抑。
那野獸的嘶吼,與人類的慘叫聲混雜在一塊,刺激著一眾“萬木宗”弟子的血氣都有些上湧,而那一幅幅慘絕人寰的場麵更是看得眾人有些恐懼。
至於吳箏的那位紅顏知己陳晶,更是已然渾身戰栗著,靠在了自己母親的身上。將五感全部閉合,不忍也不願繼續忍受這番煎熬。
而陳家的家主陳友,則目瞪口呆得看著眼前的一切,每每想到那些猶駐城東的陳家老友,這位中年漢子便已然難抑奪眶而出的淚水。
任誰都知道,麵對著現下這群真正的虎狼之師,修為大多未及築基期的陳家之人,必定難以存得下性命。
漸漸得,先前還混亂無比的高朋城內,終於平靜了下來。數以萬計的野獸好似憑空消失了一般。但是曾與妖族打過交道的眾人知曉,此時必然是有實力強大的妖族出現,並控製住了現下的場麵。
“莫凡,你是個魔鬼……你竟然與妖族勾結……”
回過神來的陳晶一語落地,將眾人的視線全部聚焦到這位“萬木宗”最為耀眼的弟子身上。隻是而今這些“萬木宗”弟子的心情卻與陳晶不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