倘若當初劍靈所在的“光穀”與現下莫凡被困的“暗穀”果真是一件寶物的兩個“部件”,那麼二者顯然“各司其職”,一個用以安放靈寶的器靈,另一個用以安放靈寶的本體。
然而讓莫凡有些想不真切的是,這般特殊設定的用意。至於而今那件靈寶的本體在哪,被誰取走,莫凡便更是滿心疑惑了。
眼見那賈義一副“沒見過世麵”的樣子,莫凡倒也不相信此人取走了寶物。但先前之人為何會在取走寶物的同時,將那枚珍貴的玉符丟與地下的洞穴,則同樣困惑著莫凡。
其實莫凡倒也知曉,劍靈必定對自己有所隱瞞,那道時而狂妄、時而絮叨的靈體自從見得那枚“玉符”之初,便如同轉了性子一般。若非是看出了些什麼,想到些什麼,劍靈又怎會如此反常。
隻是現下的莫凡卻也不想追問此事,他總覺得對方不會向自己隱瞞太久。隱隱間莫凡甚至預感到,那柄靈寶級的飛劍“淩”與“淩霄宗”的一些隱秘之事,也許牽扯太廣,不知道反而並無壞處……
……
“莫凡,老夫的好意你可不要辜負啊,否則你這大好年華豈不就要在此虛度……”
“小畜生,你是信不過老夫還是舍不得你那靈寶?若是錯過了此際,老夫可不會手軟……”
“小雜碎,你便繼續藏著,老夫便是尋你不得,也要在此將你生生耗死……”
莫凡與賈義這一老一少已然在“暗穀”內足足耗了三日。在這三日裏,賈義依舊會每隔一個時辰便喊上一句。隻是喊話的語氣卻越來越焦躁,內容更是越來越“凶殘”。
說起來,賈義此番從北域偷潛回來卻也不敢耽擱太久。由於對北州魔門“帝屍宗”與“歡喜宗”有些放心不下,他這個“中興盟”的盟主也有些患得患失起來。
眼見莫凡遲遲不現蹤跡,擔心北域之事的賈義終於在咆哮了一通之後,離開了此處。畢竟而今莫凡被困在這“暗穀”內,賈義倒也不怕他跑了。
但也就在他離開的小半刻時間,暗穀內卻忽然風雲突變。
此間的特性終究落在“暗”之一字上。但現下的穀內卻極為突兀的射入一束光柱。而光柱籠罩下的空地便是而今莫凡的隱身之所。
當“這一刻”來臨之際,莫凡的臉上卻隱隱現出了幾分苦澀,可見在如今這樣的狀況下迎來自己的突破之機,並非出自他的本意。
這般狀況雖發生在“暗穀”內讓人覺得有些怪異,但若是換個地點,也便不那麼難以讓人理解了。
譬如先前的“高朋城”內,忽然迎得突破之機的吳箏,不也便是在這般場景下,也便是流露出莫凡現下的這般神情,被從天而降的光柱所束縛住的嗎。
同這一點來看,這師兄弟二人倒還頗有些“同命相憐”的感覺,隻是而今的莫凡卻要比之當初的吳箏更顯“冤枉”一些。
早就能夠突破到金丹期的他一拖再拖,偏偏在險境抑製不住自己的修為,阻攔不住自己破圖的時機,已至於陷入這般尷尬的境地,怎麼看都有些作繭自縛的意思。
先前一直壓製莫凡修為提升的,正是被其收入丹田內的那件靈寶。如今沒了這般牽製,突破至金丹期本就是水到渠成之事。
然而偏偏事情來得太過突兀,時間又太過緊迫。離去的賈義不知何時便會回返,卻也為這一件“天大的利好”蒙上了一層陰影。
“莫凡你卻放心便是,如是那陰險的小子回返而來,本尊便是……便是拚‘死’亦會護得你周全!”
神識空間內的劍靈不知是覺得有愧,亦是有感而發,說出一番讓莫凡感動的話語來,竟讓莫凡不知該如何接下去了。
雖說造成現下這般狀況,確與劍靈脫落不了幹係,但若是讓莫凡埋怨對方,他卻也有些說不出口。至於對方所言的拚“死”則更是無稽之談。
如今他們這一人一靈體之間完全是一榮俱榮一損俱損的關係。若是莫凡身隕,劍靈便是不拚,亦難逃一死。然而在對方說出來,卻顯得豪氣衝天,讓莫凡有些哭笑不得。
“生死有命,在下的命卻偏偏硬的狠,便是老怪想要收了去也並非易事……”莫凡與其說是在安慰對方,不如說是安慰自己更為確切一些。輕歎一聲之後,便如老僧入定一般的閉上了雙眼。
其實二人都知曉,若是那賈義果真現下回返,無力抵抗的莫凡便猶如一隻待宰的羔羊一般,哪怕是劍靈果真拚了命去,也根本無法尋得生機……
將雜念拋去之後的莫凡,而今已然將心神全部沉入到丹田,仔細感悟著丹田內所發生的變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