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山帶有人才出,各領風騷數百年。
而今的南州之內,確要屬莫凡這顆新星最為璀璨、最為耀眼。甚至放眼整個五洲,亦無同輩之人能出其左右。
但在百多年前的南州,這最為出色天才的光環卻另屬他人。
比之莫凡那師尊青峰上人稍長些年歲的任天行出身劍宗。資質聰慧的他在締結金丹之後,便被看作宗主繼任者的不二人選。
然而就是這樣一位天才,卻如同劃過夜空之中的流星一般,雖耀眼卻也短暫。再從百年之前忽然失蹤之後,便漸漸得被人們所淡忘。
若非先前莫凡那師公陽華上人以衍甲推算靈雅的身世,隻怕此人仍存於世的消失,便是“萬木宗”也不曾知曉。
至於那任天行的宗門“觀星崖”是否知曉此事,旁人便不得而知了。
也正因如此,當此番美豔的靈狐大能說明來意之後,莫凡不僅未曾驚訝,相反卻暗暗有些期許。雖明知而今兩人所處立場不同,但莫凡卻對此毫不在意。
“說不定那任天行,便是助自己脫困的一個轉機。”
心中藏著如此“算盤”的莫凡,跟隨在那靈狐大能身後,終於離開了這座讓他感到“恐懼”的庭院。
當然了,一路上始終低著頭的莫凡,心中卻也知曉,像現下這般脫離困境,僅僅隻是暫時的,若是此番與任天行的會麵毫無“建設性”可言,自己隨後的日子仍舊會“困苦”不堪。
“莫小子,這是怎麼了?莫非拒絕了幫助我靈狐一族深感愧疚,如今低頭懺悔?”
聽到對方打趣,莫凡心中暗惱。嘴上卻如是回應道:
“前輩能夠理解莫某,便是晚輩最大的欣慰了。就是不知那女王何時能夠理解小子的苦衷,不再為難於我!”
“咯……咯……咯!此事倒也簡單。今日你若能說服小公主的父親,一切都不是問題。”
與這種“老狐狸”鬥心計,莫凡確實顯得太過稚嫩了一些。對方好似一眼便能看穿莫凡心中的想法,這也使得二人間的“較量”毫無公平可言。
稍顯尷尬的笑了笑,莫凡回應道:
“前輩說笑了,那任前輩與女王乃是夫妻,又如何會幫小子說話。”
“哼!你小子知道便好。倒也別怪老身未曾提醒與你,王上夫婦二人感情極好,你可切莫說些不著邊際的話來……”
這番言語雖看似是警告莫凡,實則卻暗藏恐嚇之意。
兩人路上簡短的交流也便隨著這番言論而結束。靈狐大能是怕自己言多語失,而莫凡則是對靈狐一族的霸道有些不滿。
一時間,二人之間氣氛變得怪異起來。一老一少隻顧趕路,誰也不曾搭理對方。完全看不出是兩個相熟之人。
好在這段路程倒也不遠。距離靈狐女王所居住的樓閣不過幾裏之外,眼見一座茅舍矗立矮丘之上,莫凡便已知曉“終點”到了。當下不由放出神識探查過去……
有些出乎莫凡的意料之外,在那茅舍之內,並非隻有一人。他那連著幾日未曾露麵的便宜“徒弟”靈雅,居然也在此間。
不僅如此,那靈雅身旁的中年男子,也讓莫凡覺得與預想中的任天行稍有偏差。不僅身上缺少了劍修的淩厲之氣,便連劍修從不離身的劍匣也未從此人身上看到。
見此情形,莫凡的心情不由變得沉重了許多。顯然在西州生活的久了,任天行的性子也變了許多。
如今的他斯文、儒雅,說他是個教書先生倒是有人相信,若說此人乃是以淩厲果決聞名於世的劍修,隻怕便連與他相熟之人都不敢確認。
“咳……前輩,靈雅為何會在此處?”眼見就要到了,莫凡終於再次開口。
“怎麼?公主殿下來探望自己的父親,莫代宗也覺得奇怪嗎?”
莫凡險些被美豔女子的回答嗆著。索性也就不再開口了。然而他卻未曾想到,自己方才的問題,僅僅在不久之後便再次為他添得“難堪”。
“怎麼?靈雅來看看父親,師尊也不準許嗎?”迎出來靈雅未待二人近身,便居高臨下的輕斥道。這般行徑、這般語氣哪裏像麵對著自己的師尊。
“靈雅莫要無禮!”
任天行對女兒說話時的和藹不由聽得莫凡又是心中一緊。尷尬、憂慮也擾亂了他的心神,使得對方衝自己露出善意笑容之時,險些失禮。
“‘萬木宗’莫凡見過任前輩。”莫凡上前施了一禮之後,恭敬的說道。
“莫代宗不必客氣,都怪任某將小女寵壞了,還望莫代宗不要見笑才好啊!”隨和的任天行一邊寵溺的撫摸著靈雅的頭,一邊如是說著。哪有一點責怪女兒的樣子。當真如他所言一般,對於女兒寵慣到了極致。
“既然父親與‘師尊’有事相談,既然‘師尊’不待見靈雅,那靈雅也就不在此繼續打擾‘尊長’了。”
“陰陽怪氣”的靈雅顯然是衝著莫凡而去,一改往日的乖巧,僅僅留下此言之後,便果真轉身離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