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蔣成未在此處？”
袁裕真人一邊右手虛引，將莫凡讓至一張蒲團端坐，一邊回應道：
“我那徒兒近些時日也不好過，如今怕是已然躲了起來！”
莫凡知曉對方所說的不太好過是什麼意思，對於宗內的風氣也有所了解，不由有些不好意思起來。坐在蒲團上一臉訕笑，甚是尷尬。
“咳……代宗莫要誤會，老夫所言並非抱怨。實在是清淨慣了，對於忽然此間變得過分熱鬧，讓我師徒二人有些不大習慣罷了！”
所謂熱鬧，必然是一些登門的訪客。當年莫凡尚隻是一名親傳弟子之際，也曾遭遇過這等苦惱。宗內一旦有人得勢，上門拜訪之人隻怕也將變得絡繹不絕。
而今的陳榮不就是一個活生生的例子擺在眼前嗎？
隻不過袁裕師徒二人遭遇的隻怕比那陳榮更為棘手一些。師徒二人牽扯到宗門叛亂之事，因此先前但凡曾與羅天等人有些交際之輩必然坐不住了。
而這些人能夠找尋的，隻怕也唯有於此時立得大功的蔣成師徒了。對於這一點莫凡倒也能看得明白。
“長老無需過於擔心此事，等明日尋個時候，我便召集宗內長老，細細詳說此事，也讓您能夠稍稍解脫現下這般尷尬!”
莫凡剛剛說完，袁裕真人便連連搖頭。立即說道：
“代宗不必麻煩了，袁某並非賣老，我於宗門帶了百多年，實在太過了解宗內的這些老友了，代宗越是解釋，他們隻怕越是來勁。此事還是便像而今這般便好，由得他們去緊張興許對於宗門而言倒也算好事一樁。代宗也便無需為老夫之事費心了！”
袁裕真人所言聽得莫凡耳中，隻讓他對這位平日低調無比的長老有些刮目相看的感覺。一直以來，莫凡都一位這些自命清高的老家夥，大多不太關心宗門事宜。今日看來，隻怕這袁裕長老對於宗門的感情倒是極為深厚，隻怕未必便會比石安等人有所欠缺。
“長老能如此為宗門著想，確實難得。還請長老受莫凡一拜。”
說完，莫凡果然便站起身形衝著對方深深的拜了下去。
“使不得，使不得，此事萬萬使不得啊！”
袁裕想要攙扶對方卻已有些晚了，而今趕忙躲到一旁，同時拜了下去，這一老一少忽然於洞府內同時弓腰參拜對方，看起來異常的滑稽。
“袁裕長老你這又是何苦呢？莫凡拜您一乃是為了宗門，為了感激。二來嘛，我與蔣成乃是好友，以此來說，倒也算你半個晚輩才是啊！”
袁裕真人將頭搖個不停，反駁道：
“代宗所言差矣！為公，您乃宗門代宗，地位何其尊崇，為私，您並未虧欠袁裕什麼，相反，為了小徒之事費心多年，袁裕卻虧欠與您才是啊！”
袁裕對於莫凡的感激倒也是真情流露。
他那最為在意，同時也是最為重視之人，便當屬那唯一的徒兒蔣成了。而這個徒兒之所以能在短短幾年之中，修為突飛猛進，達到而今這般地步，旁人雖不知曉原因。但袁裕這個做師尊的卻知曉的一清二楚。
幾年之前的蔣成，尚且隻是一名築基初期的修士，險些殞命“袖籠”。若非莫凡搭救，隻怕這袁裕便也要承受白發人送黑發人的痛苦了。
而莫凡對於蔣成的饋贈卻還不隻於此。異常珍貴的丹藥，更是幾乎無限量的供給，對於此事袁裕倒也能看得明白。
世人雖都知曉這位代宗的煉丹之術了得，但能夠享受這等便利的，也唯有與其親近之輩。
自己的徒兒既然也能得到這般福利，可見兩人的感情也必定非比尋常。
這倒也是袁裕之所以會與關鍵時刻幫莫凡一把的原因所在。
要知道，之前兩人生出不快，卻也還是由於袁裕與羅天私交甚好，方才有此事。
而今背叛多年好友的袁裕，若非看在徒兒的麵子上，即便不會背叛宗門，隻怕也未必會趟這趟渾水。
如此說來，莫凡倒也算沾了蔣成的光才是。
“不知代宗今日前來可有什麼重要之事？”
這些老成精的家夥，哪一個是一般人，僅僅片刻功夫，袁裕便看出莫凡今日前來定案並非僅僅隻是拜訪這麼簡單的。
說一千道一萬，他與莫凡的關係並非親近，因此莫凡的忽然來訪，才會讓他生出些別樣心思。
如今稍顯驚訝的看著莫凡，見得對方欲言又止的樣子，當真不知道對方唱的又是哪一出。
莫凡停頓了許久之後，終於開口言到：
“袁裕長老，莫凡可能信得過您？”
時至今日，莫凡竟還對袁裕有所懷疑，並非是懷疑袁裕真人本身。而是事關重大，由不得他不過分的謹慎。
莫凡一臉的期許之色看著對方，而袁裕真人則忽然沉默了下來……